晚餐桌上的气氛有点闷。
左奇函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眶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红。他时不时抬眼瞟向杨博文，对方正慢条斯理地夹着青菜，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仿佛下午楼梯间那场争执从未发生过。
那股被冷落的委屈又悄悄冒了上来，左奇函的筷子顿了顿，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把碗里的饭戳得乱七八糟。
而餐桌的另一头，张桂源的视线几乎黏在了陈奕恒身上。
陈奕恒低着头，卷毛垂下来遮住眼睛，只露出一截紧抿的嘴唇。他手里的筷子半天没动一下，白米饭被戳出一个个小坑，像是在跟碗里的饭较劲。
张桂源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看着他捏着筷子微微用力的手指，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情绪又开始翻涌。他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比如问问今天的训练累不累，或者分享个刚看到的笑话，可话到嘴边，又被陈奕恒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堵了回去。
“你不吃菜？”张桂源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有点干涩。
陈奕恒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含糊地“嗯”了一声，夹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块豆腐，小口小口地嚼着，全程没再抬过眼。
空气更闷了。
左奇函瞥了眼这两人，又看了看始终面无表情的杨博文，突然觉得这餐桌像个战场，每个人都揣着心事，谁也不肯先卸下防备。他放下筷子，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那点涩。
“我吃好了。”左奇函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杨博文抬眼看了他一下，没说话。
左奇函扯了扯嘴角，转身往楼上走，脚步有点重。走到楼梯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张桂源还在盯着陈奕恒，陈奕恒依旧低着头，而杨博文，正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玻璃杯壁，眼神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叹了口气，转身上楼。或许姐姐说得对，喜欢这回事，太熬人了。
楼下，陈奕恒终于吃完了碗里的饭，放下筷子轻声说：“我也吃好了。”
他起身就要走，手腕却被轻轻拽住了。
陈奕恒浑身一僵，猛地回头，撞进张桂源带着点恳求的眼睛里。
“奕恒，”张桂源的声音很轻，“我们……能好好说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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