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

新的分组通知是在全体会议上宣布的，负责人拿着名单敲了敲桌子：“接下来主推‘杨桂’和‘奇恒’，杨博文搭张桂源，左奇函搭刚回来的陈奕恒，下周先拍几组同框花絮。”

左奇函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抬头时正撞见杨博文骤然收紧的下颌线，两人对视的瞬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错愕——前几天还被按头拍“奇文”物料，转头就被拆得七零八落。更让人窒息的是，陈奕恒站在角落，脸色苍白得像纸，手指死死抠着背包带，听到分组时肩膀明显抖了一下。

散会后，陈奕恒没走，在会议室角落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左奇函路过时瞥见他泛红的耳尖，刚想开口，就见张桂源急急忙忙跑进来，蹲在他身边轻声哄：“没事的，就拍个花絮，忍忍就过去了。”陈奕恒没抬头，只闷闷地哼了一声，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有细碎的哭声从臂弯里漏出来。

左奇函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杨博文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胳膊：“去化妆间吧，要试镜。”走在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以前并肩走时总会悄悄碰指尖的距离，此刻却隔了半臂宽的空隙。

试镜现场被分成两块，一边是杨博文和张桂源拍对视镜头，另一边安排了左奇函和陈奕恒的互动游戏。左奇函看着陈奕恒红肿的眼睛，手里的游戏道具都捏得发皱：“要是不想玩，我去跟工作人员说。”陈奕恒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没事，别给你添麻烦。”

导演喊开始后，陈奕恒努力想挤出笑容，可眼神却总往张桂源的方向飘——那边杨博文正配合着张桂源摆姿势，侧脸冷得没一点温度。轮到左奇函递东西给陈奕恒时，指尖刚碰到对方的手，就感觉到他猛地瑟缩了一下，眼泪差点掉下来，赶紧别过脸去擦。镜头外的工作人员皱起眉：“陈奕恒注意表情！别死气沉沉的！”

休息时，左奇函看见张桂源偷偷塞给陈奕恒一颗糖，陈奕恒攥着糖纸，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上面。左奇函转头看向杨博文，对方正靠在墙边喝水，目光落在远处的地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走过去，递过一瓶水：“以前他们也总这样拆来拆去，真当我们是圈钱的工具。”

杨博文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才稍微回神：“习惯了。”可左奇函分明看见他喉结滚了滚，眼神往陈奕恒的方向扫了一眼，又快速移开——那眼神里，有和自己一样的无奈，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心疼。

下午拍双人采访，左奇函被迫回答“和陈奕恒合作的感受”，刚说了句“他很可爱”，就听见隔壁采访间传来张桂源的声音：“博文很照顾我。”他抬头望去，正撞见杨博文对着镜头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勉强。而陈奕恒坐在旁边，手指把衣角拧成一团，眼睛红得像兔子。

收工时天已经黑了，陈奕恒跟着张桂源走在前面，两人刻意保持着距离，却在转弯时偷偷碰了碰手指。左奇函和杨博文走在后面，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明天还要拍。”左奇函先开了口。杨博文“嗯”了一声，停顿几秒又补了句：“别太为难他。”

左奇函转头看他，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刚好落在杨博文脸上，能看见他眼底的疲惫。“你也是。”左奇函轻声说。两人没再说话，只是并肩走着，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两条想靠近却又被无形的线拽着的木偶。

走到宿舍楼下，陈奕恒和张桂源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左奇函忽然停下脚步，轻轻碰了碰杨博文的指尖。和上次拍合照时一样轻的触碰，却让杨博文瞬间顿住。“总会过去的。”左奇函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确定。杨博文看着他，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在他手背上微微动了动，像在回应，又像在安慰。

夜色里，两人的身影站了很久，直到楼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才各自转身走进不同的楼道。左奇函摸了摸指尖残留的温度，想起陈奕恒哭红的眼睛，心里像堵了团棉花——他们都是被公司推着走的棋子，连喜欢的人都不能光明正大地靠近，只能在镜头外，用最隐晦的方式，守护着那点脆弱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