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座上刻着一行字：“雪落时遇见的你，要陪我走过整个冬天。”
林溪捧着音乐盒，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表面，旋律在寂静的空气里轻轻流淌。雪地上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她抬头时，看见陆执正望着自己，眼里的光比雪后的晴天还要明亮。
“好听吗？”他问，声音里带着点紧张。
林溪点头，突然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雪花的凉意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却瞬间被这点温度烫化了。陆执愣住了，手还保持着递音乐盒的姿势，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嗯，好听。”林溪的声音细若蚊吟，却清晰地落在他耳里。
远处传来其他集训同学的笑闹声，陆执突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那这个冬天，还有以后的每个冬天，都让它陪着我们好不好？”
林溪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轻“嗯”了一声。雪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像为这个约定伴奏的和弦。阳光穿过云层，在两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紧紧依偎着，仿佛要一直延伸到时光的尽头。
回到学校时，梧桐叶早已落尽，光秃秃的枝桠上挂满了冰晶。陆执每天都会提前到教室，把林溪的椅子擦干净，再放上一颗用彩色糖纸包着的糖果。林溪则会在他的物理笔记里夹上一张小纸条，有时是画着笑脸的简笔画，有时是抄来的趣味物理小知识。
平安夜那天，全班同学都在互送苹果。陆执送给林溪的苹果上，用红色马克笔写着“物理满分”，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星星。“圣诞愿望？”他问。
林溪咬了口苹果，脆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想和你一起拿到竞赛一等奖。”
“那我们再加个约定。”陆执伸出小指，“拿到一等奖那天，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星星，在山顶上。”
两人的小指勾在一起，冰凉的指尖相触，却像有电流窜过。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的，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白色，也悄悄藏起了两个少年少女，关于冬天，关于未来，最甜蜜的约定。第十章：逐光的竞赛之路
省竞赛的日子越来越近，林溪和陆执像上了发条的时钟，在题海里疯狂打转。午休时的教室，常能看见他俩挤在一张课桌前，陆执用红笔在试卷上圈画重点，林溪托腮听得认真，睫毛随着眨眼轻颤，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这道电磁感应题，要注意切割磁感线的有效长度。”陆执的指尖敲了敲白板，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是他们熬了无数个晚自习的成果。林溪盯着那些符号，突然觉得它们像闪烁的星子，而陆执是引她穿越星海的船长。
竞赛前一周，陆执生了场病。林溪去他家送复习资料时，他正裹着毯子趴在桌上，脸烧得通红，却还攥着物理题集。“别硬撑。”林溪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先睡一觉，题我帮你整理。”
陆执扯着她的袖口不肯放：“你思路没我清楚……”话没说完，咳嗽声就涌了上来。林溪红着眼眶把他按回床上，拧了毛巾敷在他额头，又翻出退烧药喂他吃下。
暮色漫进房间时，陆执的烧退了些，看见林溪趴在床边，手里还攥着笔，本子上记满了错题解析。他伸手碰了碰她的发梢，她惊醒后第一句就是：“退烧没？我给你熬了粥。”
那碗白粥在冬日里泛着暖黄的光，陆执就着林溪吹凉的 spoon 咽下，咸咸的——是她紧张到往粥里撒了盐，却甜到了心里。“等竞赛完，我教你做饭。”陆执笑，眼尾还带着生病的倦意，“保证你做的粥，能甜倒我的牙。”
竞赛当天，飘着细雪。林溪和陆执穿着校服，并肩走进考场。陆执把暖手宝塞进她怀里：“别紧张，我就在隔壁教室。”他的手心贴了下她的手背，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颗定心丸。
考场上，林溪看见最后一道大题时，心跳猛地漏了拍——正是陆执生病时，她熬夜整理的题型。笔尖在纸上滑动，思路清晰得不可思议，那些公式和推导，带着陆执讲题时的温度，一笔一划落在答题卡上。
交卷时，走廊里飘着雪粒子。陆执逆着光朝她走来，羽绒服上落着雪，像只笨拙的白熊。“考得怎么样？”他问，眼睛亮得能映出她的影子。
林溪笑着扑进他怀里，雪水蹭在他衣服上：“你教的题，全碰上啦。”
竞赛结果出来那天，学校的电子屏滚动着获奖名单。林溪和陆执的名字并排挂在一等奖栏里，阳光照在上面，烫金的字体晃得人想哭。
陆执拽着林溪往山顶跑，书包里装着望远镜和热奶茶。山风凛冽，吹得人耳朵发红，可两人的手心却攥得滚烫。到山顶时，暮色刚吞掉最后一缕夕阳，星空像撒了把碎钻，密密麻麻缀在墨蓝的天幕上。
“看，猎户座。”陆执调着望远镜，指尖碰到她的手背，“还有北斗七星，你说像不像你画的简笔画？”
林溪喝着热奶茶，看他专注的侧脸。星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突然想起平安夜的约定，心跳开始不受控地加速。
陆执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盒子，打开是枚银戒，内侧刻着“L&X”。“竞赛前就想好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抖，“要是拿了奖，就……就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从校服走到婚纱。”
风卷着雪粒子扑过来，林溪的眼泪却止不住地落。她想起火车上的田野、腌梅子的缸、医务室的创可贴，想起每个有陆执的瞬间，原来喜欢早已在时光里发了芽，长成参天的树。
“我愿意。”她伸手接住雪花，看它们在掌心融化，“从校服到婚纱，从这个冬天，到以后的每个冬天。”
陆执给她戴上戒指，银戒在星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山风掠过，带着松针的清香，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可他们眼里，只有彼此眼里的星芒。
下山时，陆执突然把她扛上肩，像扛着全世界的星光。林溪笑着捶他的背，雪粒子钻进衣领，凉丝丝的，却抵不过心里的暖。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重叠在一起，像要走到时光的尽头。
后来的后来，每当林溪看见物理题，都会想起那个逐光的冬天。而陆执的错题集里，永远夹着张泛黄的梧桐叶，和一枚藏着星光的银戒，纪念着他们从同桌开始，跨越四季的、滚烫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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