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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文件跑路

高育良高岸流云

那挥开手的声音,如同鞭子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空炸响!

空气瞬间凝固!周围的工人、技术人员,包括那个跑来的工作人员,全都僵在当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年轻的女孩狠狠挥开了省委副书记伸出的手!

高育良的手僵在半空,指尖残留着被她拍开时那冰冷衣料的触感。他脸上的温和彻底冻结,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愕然、狼狈,甚至是被当众冒犯的愠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刻在了他那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

门口的阴影下,李达康环抱着手臂,冷硬的嘴角竟然极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是纯粹的兴趣盎然!像看戏看到最精彩的转折点!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浑身僵硬、眼底燃烧着屈辱和震惊火焰的高育良,再落到那个挺直了背脊、像只竖起所有尖刺的小兽般倔强走向门口的黎云。

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能把温文尔雅的老狐狸高育良逼到当众失态边缘的场面,可不多见!

黎云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死寂风暴和李达康戏谑的目光。

她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抽干了,眼前阵阵发黑,唯一的念头是逃!逃离这个让她恶心窒息的现场!

她脚步极快,几乎是冲进了指挥部那扇敞开的大门,门板被她带得重重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她无声的控诉和绝望宣泄!

指挥部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纷纷侧目。

黎云无视所有目光,像个执行任务的机器人,径直走到长方形会议桌留给项目顾问的末端位置,拉开椅子,重重坐下!

手里的文件袋被她“啪”地一声摔在桌上!尘土四溅!

她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滚烫的眼泪砸下来“都是深井冰!没一个正常人!什么协调会,什么数据,什么方案!都他妈见鬼去吧!”她现在只想撕碎那张虚伪温雅的面具!

门外短暂的死寂被打破。

李达康踱着方步走了进来,脸上已恢复了惯常的冷漠,看也没看末端那个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女孩,径直走向主位。

高育良也随之走了进来。他的步履依旧沉稳,脸上重新端起的温和面具似乎更加牢固,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从未发生。

但坐在他旁边座位的一个项目组资深工程师,却清晰地捕捉到高书记拿起茶杯时,那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因为压抑愤怒而凸起的青筋!那指尖,还在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会议在一种极度压抑诡异的气氛中开始。

李达康主导会议,语速快,刀刀见血,直指问题核心。利益相关方扯皮争论。

高育良很少发言,偶尔开口,声音平和依旧,提出些折中建议,但那些建议的锋芒都极其巧妙地指向了李达康方案里最容易被攻击的软肋。

整个会议过程,黎云像一个被封在冰里的蜡像。

她坐在末端,低垂着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项目组领导几次试图暗示她发言补充数据,她都一动不动,如同石化。

只有那紧紧攥着、关节发白、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泄露着她内心风暴从未停歇!那摔在桌上的文件袋像一枚耻辱的徽章!

当会议吵到最后,关于那个她曾拼死保护的核心遗址点如何操作的争议推向顶峰时,李达康突然点了名!

“黎云!”他的声音穿透喧哗,像把冰冷的锥子,直指那个始终沉默的末端角落:“你的数据!最终结论到底是什么?是移还是保?”这是当众逼宫!要她站队!要在高育良面前,将这颗棋子彻底按进泥潭!

一直低垂着头的黎云,肩膀猛地一颤!

如同被按下了某个开关!她猛地抬起头!没有看李达康,那双烧得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刺向主位旁边那个端坐如钟、温雅依旧的身影。

高育良!

她看到的,是高育良镜片后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一抹冰冷的、仿佛事不关己的淡然,甚至还带上了一丝隐晦的、等着看她如何崩塌的审视!

最后的幻想彻底粉碎!

那眼神就像一桶冰水浇透了她最后的火焰,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和无尽的疲惫。

被当成筹码?被当作工具?在两个巨兽之间反复撕扯?

去他妈的!

她没有回答李达康。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黎云一言不发地霍然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她一把抓起桌上那个沾满灰尘、象征着她所有被玩弄理想的文件袋!再不去看任何人一眼!

“小黎!”项目组负责人急忙低声阻止。

黎云置若罔闻。她没有看愤怒挑眉的李达康,也没有看瞬间眼神冰封的高育良。

她只是抱着那个脏污的文件袋,挺直那早已摇摇欲坠但必须挺直的背脊,无比坚定地走出了这间充斥着利益硝烟、令人作呕的指挥部会议室大门!

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哐当”一声合拢,隔绝了里面所有的纷争和算计。

门外天光刺眼。

黎云靠在粗糙冰冷的砖墙上,闭上眼“终于可以呼吸了……”

两行滚烫的液体从从脸颊划过。

文件袋,从她颤抖、脱力的手中,“啪嗒”一声,跌落尘埃。里面的纸张散落出来,飘了一地。

她不再去捡。

结束了。她终于亲手,摔碎了这场被精心设计的棋局!

林城工地那场当众的爆发后,黎云彻底消失在所有风暴中心。

她的名字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石子,沉没无声。

项目组接到系里通知,黎云因“个人健康原因”暂时终止参与所有外勤项目。项目负责人惋惜不解,但也没办法。

高育良的书房,电话线再也没有响过黎云小心翼翼的请教铃声。

吴惠芬在餐桌上偶尔担忧地问起:“育良,小云最近都没消息了?是不是上次出差太辛苦病了?”

高育良端着汤碗的手稳如磐石,声音温和平静:“年轻人,或许是要忙别的事情吧。让她安静休息下也好。”

然而只有他卧室熄灯后的黑暗知道,那份压抑的平静有多不堪一击。

黑暗中,无数次闪回的是林城工地那个刺目的瞬间:黎云那双燃烧着愤怒与绝望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还有她决然转身离开指挥部的背影,那个摔落在泥土里的文件袋!

每一次闪回,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头那处因悔意而焦枯的软肉上!

他的操控,他的谋算,他精密布置下试图“保护”和“占有”的每一步换来的,是对那束曾照亮他幽暗世界的纯净光芒的彻底毁灭!

一种冰冷的恐慌,比任何政治倾轧都更尖锐地啃噬着他。她还会回来吗?他还有资格,再看到那双眼睛里重新点亮光吗?

黎云没有回学校宿舍。

她在学校旁边租了个老旧安静的小单间,拉上厚厚的窗帘,她需要独处的地方去消化这些情绪。

泪水流干了,心口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曾经对历史纯粹的热爱、对探索的兴奋、她精心收集的数据、熬夜梳理的脉络,最终都成了别人棋盘上无足轻重、随时可以抛弃的筹码!

这种被玷污的羞耻感和理想崩塌的痛楚,几乎将她压垮。

表姨王馥真打来电话。

电话里黎云的声音嘶哑晦涩:“表姨,我没事,有点累想歇歇……”一句“想歇歇”,几乎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王馥真听着电话那头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消沉,心疼不已。她来到黎云的小出租屋。

看着蜷缩在昏暗角落、眼眶深陷、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沉默死寂的外甥女,王馥真瞬间红了眼眶。

她没问发生了什么,只是用力抱住黎云:“想哭就哭,想骂就骂!没力气?那就歇着!但饭得吃,天大的委屈,吃饱了才有力气撑过去!”

她用温热的手帕擦去黎云脸上的泪痕,将带来的鸡汤一口口喂进她嘴里。温热的汤汁带着家常的香气,一点点流进胃里,仿佛也带来了一丝微弱的热量。

接下来的日子,黎云像一株霜打后重新尝试扎根的苗。

表姨每隔一两天就来送饭,陪她说话,话题永远是家长里短,是陈岩石院子里新栽的花,是菜市场新鲜的鱼虾。

她不再让黎云接触任何书籍或新闻。她带来的,是毛线和针。

“来,跟表姨学,手指动起来!脑子放空!你看这大红色,打条围巾多喜庆!”

在表姨粗砺温暖的手指耐心引领下,黎云僵硬的手指,笨拙地捏住了针线。

织第一针,线缠得像一团乱麻。她气恼地摔掉!

王馥真耐心捡起,帮她理顺:“不急,慢慢来。线乱了拆开就是,日子乱了,也得一点点捋。”

黎云麻木的心被这话刺了一下。

她重新捡起针线,不再去想什么数据图表、开发保护。她强迫自己只关注那些纠缠的毛线,只感受针尖划过绒线的粗糙触感。

笨拙地起针,重复,拆掉,再来……

半个月后,陈海在一个难得的周末午后,拎着水果来了。他没问任何多余的话,一屁股坐在地铺的垫子上,递给黎云一只包好的烤红薯。

“喏,趁热。”他语气如常,仿佛黎云只是请了个普通的假。

黎云接过,温热的焦香从纸袋里透出来。她慢慢剥开焦黑的皮,露出金黄的瓤。

低头咬了一口。甜的,暖的。

“海哥……”她想说什么。

“吃完了陪我去趟古玩市场!”陈海打断她,语气轻松:“爸新淘了块拓片,非说捡漏,我看八成打眼!你是行家,给掌掌眼去!”

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出那方昏暗的小天地。

古玩市场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人流,嘈杂而鲜活。

黎云被陈海半护着挤在人堆里,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两旁琳琅满目的旧物吸引。

……那些千百年沉淀下来的、无声的密码,带着天然的吸引力,试图撬动她沉寂的心锁。

“哎!这个!”陈海指着前面一个小摊上一块满是泥垢的石板,声音有点兴奋:“有点像我爸那块!”

黎云下意识地蹲下身,凑近了些。指尖拂开石板表面的浮灰,辨认证刻的刀法痕迹。

“不是汉工……晚清仿的,你看这刀锋的走势……”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久未用嗓的沙哑。

陈海看着她蹲在那里,虽然依旧瘦削,眼底有了些许微弱的光芒,心里松了口气。

日子就在表姨的毛线和陈海半强迫式的“出游”中缓缓流淌。

那天,阳光特别好。黎云坐在表姨家笨拙地织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围巾。

老旧的收音机里咿咿呀呀放着不成曲调的戏曲。

王馥真一边剥毛豆,一边絮絮叨叨抱怨着院子里刚种下的青菜被猫刨了。

阳光暖洋洋地晒在黎云的头发上。

她慢慢织着,动作依旧迟缓,但心境却奇异地平静着,听着表姨的唠叨。

没有思考未来的沉重,没有对过去的怨念,只有此刻阳光的温度和手中粗绒线带来的、确定的秩序感。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一个精美的营养品礼盒,出现在了门口。

是吴惠芬。

她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讶,随即露出温和笑容:“正好路过,育良让我带点东西给陈老。”她的目光落在角落安静织围巾的黎云身上,立刻带上更深切的担忧和喜悦:“小云?原来你在这里!看着精神好多了!身体好些了吗?”

王馥真热情招呼,拉椅子倒水。

黎云停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

半个月的隔绝,阳光在她苍白疲惫的脸上留下了一点暖意。她看向吴惠芬。吴老师关切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真诚,带着纯粹师长的善意。

黎云的目光轻轻扫过吴老师手中的礼盒,那是高育良指名的“问候”。

她的嘴角缓慢地、尝试着向上弯起一点点。那笑容很轻,带着尚未褪尽的脆弱和深深的疲惫。

但那是一个真实的、活着的微笑。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吴老师的回应。

然后,她重新低下头,捏紧了手中那两根粗糙的竹针,将毛线小心地绕过去。针尖再次穿梭在红色的绒线里,一针,又一针。

那专注的姿态,如同在耐心梳理着自己被彻底搅乱的生命线。每一个编织的动作,都是无声的宣誓。她在努力,一针一线,将自己重新缝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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