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站在美术楼外的梧桐树下，手里捏着一本《交互设计原理》。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本该直接去图书馆还书，却在路过美术楼时鬼使神差地绕了远路。
二楼窗边，林晓茶正专注地对着画板涂抹。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将睫毛染成淡金色。她的嘴唇微微抿起，时不时用笔杆轻敲下巴，留下一道浅浅的炭笔印。
江熠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林晓茶画板上的内容——不是往常的猫咪，而是一个男生的侧影。虽然只是雏形，但那标志性的黑框眼镜和微蹙的眉头，分明是...
"哟，偷看呢？"
赵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江熠猛地合上书，耳根发烫："路过。"
"路过？"赵野夸张地挑眉，"从计算机楼到图书馆需要绕道美术楼后门？"
江熠没有回答，目光却忍不住又飘向窗口。林晓茶此刻正咬着下唇修改画作，一缕卷发垂下来，被她随手别到耳后。阳光在那缕头发上跳跃，像融化的琥珀。
"啧啧，"赵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迷糊画手'画的是谁啊？该不会是..."
"闭嘴。"江熠低声警告，却看到林晓茶突然站起身，朝窗外张望。他迅速拽着赵野躲到树干后。
"至于吗？"赵野憋着笑，"直接上去打招呼啊！"
江熠的表情恢复了惯常的冷淡："编程小组的会要迟到了。"
他转身离开，却在拐角处又回头看了一眼。林晓茶已经回到画板前，阳光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像一幅活过来的印象派画作。
实验室里，江熠心不在焉地敲着代码。屏幕上本该出现算法流程图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简笔小猫的轮廓。他迅速删掉，却发现自己的笔记本边缘不知何时被画上了一只抱着汽水瓶的猫咪——是那天林晓茶在食堂落下的素描上看到的。
"老江，"陈默突然凑过来，"下周招新，你要不要负责面试美术设计岗？"
江熠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一下："为什么是我？"
"因为申请者里有——"
"不去。"江熠打断他，却看到陈默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校园论坛的页面：最新热帖是《美术系才女林晓茶报名编程小组设计岗？！》。
江熠的呼吸微微一滞。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面试什么时候？"
"周三下午。"陈默意味深长地笑了，"刚好是写生课取消的日子，对吧？"
江熠没有回答，只是重新调出代码界面。但这一次，他没有删掉那个小猫轮廓，而是悄悄保存了下来，文件名设置为"research_01"。
窗外，夕阳西沉，将整个校园染成橘红色。江熠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上的猫咪涂鸦，眼前又浮现出林晓茶专注画画的侧影——阳光穿透她的发丝，像给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光。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笔下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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