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铁门晃得更厉害了，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某种黏腻的摩擦声。严浩翔把手电筒往地上一插，光束斜斜地照在铁门上。锈迹斑斑的表面映出两个扭曲的人影，摇晃不定。
贺峻霖站在他身后，呼吸比平时急促几分。严浩翔没回头，但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后颈——那种被盯得发烫的感觉，他早就习惯了。
“你怕什么？”严浩翔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怕门后面的东西，还是怕我知道？”
贺峻霖的手猛地扣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严浩翔皱眉，却没躲开。他听见对方喉咙里滚出一个字：“别。”
“别？”严浩翔嗤笑一声，反手扣住贺峻霖脉门，“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求人了？”
贺峻霖瞳孔一缩，手上力道骤然加重。两人僵持片刻，铁门又是一阵剧烈晃动。这次伴随着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过铁板。
严浩翔终于甩开贺峻霖的手，快步上前。他伸手去推门，却被贺峻霖从背后拽住衣领，整个人往后扯了半步。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严浩翔猛地转身，把贺峻霖逼到墙边。墙上剥落的墙皮簌簌往下掉，露出内里刻满数字的混凝土。
贺峻霖侧头避开他的视线，喉结上下滚动。严浩翔一只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扯开他袖口。一道暗红色的编号刺青赫然显现——07号。
林子然刚刚发来的信息还在手机屏幕上亮着：“地下室曾进行人体冷冻实验，12名志愿者失踪，官方说法是‘意外死亡’。”
“他们还没死。”贺峻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他抬眼看向严浩翔，眼底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恐惧，“他们一直在这里。”
监控室里，“灰”盯着屏幕突然黑了一半的画面。他手指悬停在“神经阻断剂”按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画面最后消失前，他看见严浩翔伸手抚过贺峻霖腕间的编号，动作轻得像是触碰易碎品。
电子锁开始启动，红色警示灯一闪一闪。贺峻霖猛然回神，快速输入六位数字。指尖微颤，输入错误一次，又试第二次。
“让我来。”严浩翔伸手要按键盘，却被贺峻霖抓住手腕。两人的手掌隔着冰冷的金属贴在一起，贺峻霖的手在抖。
“三秒。”贺峻霖低声说，“倒计时开始就停不下来。”
“那就别停。”严浩翔十指覆上对方的手背，“我们一起。”
铁门轰然开启的瞬间，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混合着腐烂与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鼻腔，严浩翔下意识屏住呼吸。贺峻霖的手还搭在他腰侧，掌心一片汗湿。
黑暗中传来低语，起初像是孩童呢喃，渐渐转为嘶吼。林子然拍下的照片显示这栋建筑有三层地下室，最下层标注着“禁区”。
“小心台阶。”贺峻霖提醒，手却不自觉收紧。严浩翔低头看他，借着手电筒的光，发现他睫毛在微微颤动。
第一道台阶突然塌陷，严浩翔立刻将贺峻霖拉到身后。碎石砸在水泥地上，激起一片灰尘。墙壁渗出不明液体，滴落声中混着远处传来的机械运转声。
贺峻霖耳麦残片突然接收信号，电流声里传来加密频率。他闭了闭眼，听见“灰”的声音清晰响起：“记住你的任务。”
黑暗深处，一双发亮的眼睛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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