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是在第二天拧螺丝的时候。
汽修厂的老旧扳手锈得厉害,平时他得用吃奶的劲才能拧动,今天指尖刚搭上,“咔哒”一声,螺母直接裂成了四瓣。旁边的工友吓了一跳:“默子,你小子吃啥了?力气咋突然这么大?”
林默也懵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心,昨晚被星纹长刀烫过的地方泛着淡红,攥拳时能感觉到肌肉里藏着股陌生的劲,像揣了个小型发动机。
“可能……最近练了俯卧撑?”他扯了个谎,心里却明镜似的——这肯定跟星辰阁有关。
中午吃饭时,他特意找了个体重秤。站上之前他深吸一口气,他记得自己昨天还是65公斤,今天指针却死死钉在65.5公斤,可身上的肌肉线条却明显了不少,工装外套下的肩膀宽得快撑不住袖子。
“邪门了。”林默嘀咕着,突然想起时月昨晚的话。他走到汽修厂的水泥墙前,试着用拳头怼了一下——换作平时,指关节得疼半天,今天却只发出闷响,墙面应声凹下去个浅坑。
他瞳孔骤缩。
官方发布的觉醒者图鉴里写着,觉醒者身体素质普遍是常人的三倍。可他这力道……怎么看都不止。他又试着跳了跳,原地跃起近两米,差点碰到仓库的横梁。
“五倍……”林默摸着下巴,突然笑了。这波不亏,以后搬轮胎能省不少劲。
下午出工,一辆越野车的底盘卡了块钢筋,三个工友合力都没撬动。林默走过去,没说话,蹲下身子抓住钢筋尾端,丹田处的星力突然顺着手臂涌出去——“嘿”的一声,半米长的钢筋被他硬生生拽了出来,还顺带扯掉了块锈迹斑斑的铁皮。
“我操!”工友们目瞪口呆。
老板闻讯跑过来,盯着那根钢筋看了半天,突然拍着林默的肩膀:“好小子!深藏不露啊!是不是觉醒了?啥等级?”
林默含糊其辞:“就……刚觉醒,F级。”
“F级能有这力气?”老板显然不信,但也没追问,只是嘿嘿笑,“以后厂里的重活归你了,工资给你加五百!”
林默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应着:“别,该咋地咋地。”他可不想被当成怪物围观,低调挣钱供弟弟读书才是正经事。
下班时,他特意绕到三中门口。
不是特意等谁,就是觉得昨晚那女生懂的多,想问问影妖的事。刚到校门口,就看见几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围着时月,为首的正抢她手里的书包,嘴里骂骂咧咧:“时月,听说你也是觉醒者?F级的废物还敢带刀?给哥看看呗!”
时月攥紧书包带,脸色苍白,却死死咬着唇不说话,黑色的长发遮住半张脸,露出的手腕在发抖。
林默眉头一皱。
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看着那几个男生推搡时月的动作,心里那股邪火莫名窜了上来。他走过去,往时月身前一站,178的身高像堵墙,直接把那几个男生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松手。”林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金属冷意。
黄毛男生上下打量他:“你谁啊?打工的?也想英雄救美?”他伸手想推林默,手腕刚碰到林默的胳膊,就被反扣住。
“啊——”黄毛疼得惨叫。
林默没用力,只是稍微收了收指劲,就听见对方骨头“咯吱”响。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力气是常人五倍,赶紧松了松,却故意板着脸:“她的东西,你也配碰?”
另外几个男生见状想围上来,林默眼神一厉,反手把黄毛推出去三米远,撞在墙上滑下来。这力道吓住了所有人,那几个男生对视一眼,扶起黄毛灰溜溜地跑了。
巷子里只剩他们两人。
时月低着头,肩膀还在微微发颤,却没像昨晚那样立刻躲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声音很轻:“谢谢。”
“他们常欺负你?”林默问。
时月点点头,又摇摇头,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册子,是官方发的觉醒者图鉴:“他们说……我的冰刃连E级都达不到,是废柴能力。”
林默接过图鉴翻了翻,E级觉醒者的标准是“能稳定释放技能并对C级以下妖怪造成有效伤害”。他想起昨晚那三道冰棱,突然笑了:“他们见过影妖吗?你能冻住F级妖怪,他们行?”
时月愣住了,抬头看他。夕阳的光落在林默脸上,能看到他沾着机油的下巴和眼底的认真,她突然低下头,嘴角偷偷往上扬了扬,又赶紧压下去。
“你的力气……”她犹豫着开口,“好像不止三倍。”
“可能我天赋异禀?”林默半开玩笑,心里却在琢磨——星辰阁给的力量,果然不一般。
两人并肩往巷口走,没再说话,却比昨晚自然了些。路过一个水果摊时,林默突然停下,买了串葡萄递给时月:“我弟说吃这个对眼睛好。”
时月愣住了,接过葡萄的手有点抖。黑紫色的葡萄在她掌心沉甸甸的,带着阳光的温度。她小声说:“我请你吃冰棍吧。”
拐角的小卖部里,两人各拿着一根绿豆冰棍,靠在墙上小口啃着。冰棍的凉意驱散了夏末的热,林默看着时月低垂的眼睫,突然觉得这灵气复苏的世界,好像也没那么糟。
就在这时,小卖部老板的收音机里传出新闻:“……城西发现D级妖化人活动踪迹,该妖化人疑似觉醒者被妖力侵蚀,能力为操控黑雾,市民若遇类似情况请立即联系觉醒者协会……”
林默和时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D级妖化人,操控黑雾?这和昨晚的影妖,恐怕脱不了干系。林默摸了摸内袋里的星纹长刀,刀柄传来熟悉的热度,像是在回应他的战意。
“看来,得练练了。”林默咬碎最后一口冰棍,眼底闪过一丝锐光。他的五倍之躯,总不能只用来拧螺丝。
时月握紧了手里的短刀,月光透过小卖部的窗户落在刀身,冰纹比刚才亮了些。她没说话,但微微挺直的肩膀,已经说明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