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马嘉祺的往事
训练到深夜，窗外的路灯只剩下零星几盏亮着。丁程鑫合上电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起身准备回休息室。
“我送你。”马嘉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丁程鑫回头，看到他也刚结束排位，眼下带着点淡淡的青黑。“不用，很近。”
“没事，我刚好也休息。”马嘉祺拿起外套，快步跟上他的脚步。
训练基地的走廊很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交替响起。安全出口的绿光在尽头亮着，像颗沉默的星。
“今天的训练赛数据，宋文嘉发你了吗？”马嘉祺没话找话。
“嗯，看了。”丁程鑫点头，“你的公孙离走位还是那么凶，容易被针对。”
马嘉祺笑了笑：“习惯了，改不了。”
走到楼下，马嘉祺把车开了过来，是辆很普通的黑色SUV。“上车，送你到宿舍楼下。”
丁程鑫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车里弥漫着淡淡的薄荷味，很干净。
马嘉祺发动车子，没开音乐，车厢里只剩下发动机的低鸣。他看着前方的路，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其实……”马嘉祺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三年前，我在次级联赛待过。”
丁程鑫侧过头看他。
“当时打得很差，队伍都快解散了。”马嘉祺自嘲地笑了笑，“那天我们输了保级赛，我一个人躲在网吧，刚好看到你的总决赛。”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你用不知火舞越塔那波，全场都在喊‘疯了’，但你赢了。我看着你举奖杯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好像也不是没希望。”
丁程鑫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后来我就想，要是能有一天，和你在同一个赛场打比赛就好了。”马嘉祺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点坦诚的灼热，“哪怕只是作为对手。”
丁程鑫避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掠过的夜景：“你现在打得很好，比当时的我稳。”
“还差得远。”马嘉祺轻声说，“半决赛那波失误，要是换成你，肯定不会输。”
“没有谁不会失误。”丁程鑫淡淡道。
车子在宿舍楼下停稳，马嘉祺没熄火，也没催他下车。
“丁程鑫，”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三年前，你为什么突然退役？”
这个问题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车厢里的平静。丁程鑫的身体僵了一下，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马嘉祺以为他不会回答，才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都过去了。”丁程鑫推开车门，“谢谢你送我回来。”
“丁程鑫！”马嘉祺叫住他。
丁程鑫站在车外，背对着他，没回头。
“我找过你。”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这三年，我托了很多人，问了很多地方，都没有你的消息。”
丁程鑫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我知道你肯定有原因，”马嘉祺放低了声音，“但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不管是什么事，我都能听。”
夜风吹起丁程鑫额前的碎发，露出他清瘦的侧脸。他停顿了几秒，才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进了楼道。
马嘉祺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才发动车子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打开手机，翻到相册里一张存了三年的照片。是当年丁程鑫夺冠后领奖的照片，少年穿着红色队服，笑得张扬，怀里抱着金灿灿的奖杯，手腕上的红绳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他当时偷偷存了这张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直到现在都没换。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重新笑成这样。”马嘉祺对着照片轻声说，像是在许愿。
宿舍里，丁程鑫靠在门后，心脏还在砰砰直跳。马嘉祺的话像根针，轻轻刺破了他刻意维持的平静。
他走到窗边，看着马嘉祺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才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旧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褪色的红绳手链，还有一张泛黄的诊断书。
上面的日期，正是三年前夺冠后的第二天。
“腱鞘炎，建议停止高强度训练，否则可能影响手部功能……”
丁程鑫的指尖划过那行字，眼神暗了下去。当年的他，太想赢了，赢到不顾身体的警告，直到医生把诊断书拍在他面前，说“再打下去，你的手可能就废了”，他才不得不停下。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怕队友失望，怕粉丝难过，更怕自己再也回不来。于是他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消失。
这三年，他换了城市，做着和电竞无关的工作，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碰游戏了。
直到马嘉祺的那个电话。
那个带着点恳求的声音，那句“我需要你”，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心门。
“笨蛋。”丁程鑫拿起红绳手链，轻轻戴在手腕上，和记忆里那个少年的身影重合。
他走到电脑前，打开了训练资料。屏幕上，马嘉祺的公孙离操作集锦正在播放，走位刁钻，输出精准，像一阵无孔不入的风。
丁程鑫看着看着，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
或许，回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窗外的风还在吹，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键盘上，像是为这场迟来的重逢，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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