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深夜的拥抱
训练室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电子屏的光映在地板上，拉出几道细长的影子。丁程鑫坐在电脑前，手指悬在鼠标上，屏幕里是白天和LGD比赛的回放——最后一波团战中，他的孙尚香明明能更早翻滚躲掉吕布的大招，却因为手腕突然发僵，慢了半拍。
“还没走？”
马嘉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他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杯壁上凝着细小的水珠。
丁程鑫没回头，只是把视频暂停：“复盘。”
马嘉祺走过去，把其中一杯牛奶放在他手边：“手又疼了？”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戳破了丁程鑫刻意维持的平静。他垂眼，看着杯沿氤氲的热气，没说话。
训练室里只剩下空调的低鸣。马嘉祺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目光落在屏幕上——画面刚好停在孙尚香被吕布大招框住的瞬间，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
“这里不是你的问题。”马嘉祺轻声说，“当时张飞的盾已经破了，你就算躲掉大招，也会被伽罗点死。”
丁程鑫扯了扯嘴角，声音有点闷：“借口。”
他清楚记得，三年前夺冠那天，同样是最后一波团战，他的不知火舞顶着对面三人的控制进场，指尖在屏幕上翻飞，连躲五个技能都没手抖过。可现在，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常规赛，他却连最基础的走位都差点失误。
马嘉祺没再辩解，只是伸手，轻轻握住了丁程鑫放在键盘上的手。入手的温度有点凉，手腕处还贴着一片没撕下来的肌效贴。
“别对自己太狠。”马嘉祺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你不用变回以前的星神，做现在的丁程鑫就好。”
丁程鑫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他想抽回手，却被马嘉祺攥得更紧——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我好像……忘了怎么赢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得像叹息，却重重砸在马嘉祺心上。他看着丁程鑫垂落的发梢，看着他因为熬夜而泛青的眼底，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当时他还在次级联赛，看到丁程鑫夺冠后突然宣布退役的新闻，手机屏幕亮了一夜，他翻遍了所有采访，都没找到丁程鑫离开的理由。
那天他在日记本上写：“星神落了，风该往哪吹？”
而现在，星星就坐在他身边，带着一身未散的疲惫，说自己忘了怎么赢。
马嘉祺站起身，绕到丁程鑫身后，轻轻伸出手，把他圈进怀里。
这个拥抱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品。丁程鑫的后背贴着马嘉祺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还有透过薄外套传来的体温。
“马嘉祺……”丁程鑫的声音有点发颤。
“我在。”马嘉祺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放得更柔，“你不用一个人扛着。手疼了就说，打累了就歇，就算输了比赛，我们也能再赢回来。”
丁程鑫紧绷的肩膀慢慢垮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没再说话，只是微微侧过头，把脸埋进马嘉祺的手臂里——布料上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着一点牛奶的甜香，让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马嘉祺教他玩孙尚香的那个下午。
当时马嘉祺还不是现在的“风神”，只是个刚进青训营的新人。他拿着手机，坐在丁程鑫旁边，一遍遍地演示：“你看，一技能翻滚后要立刻接普攻，这样被动的伤害才打满……对，就像这样，带着自信，每一发子弹都要落在对面的脆皮身上。”
那时候的马嘉祺，眼睛亮得像装着星星，说起游戏时，语速会不自觉变快。而现在，这个曾经需要他指导的少年，已经能站在他身边，用一个拥抱，把他从自我怀疑的泥沼里拉出来。
丁程鑫的手指轻轻攥住马嘉祺的衣角，眼眶有点发热。
“以后……”马嘉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丁程鑫没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训练室的电子屏还亮着，画面停留在水晶爆炸的瞬间。马嘉祺收紧手臂，把丁程鑫抱得更紧——像是要把这三年的等待、担忧和想念，都揉进这个深夜的拥抱里。
窗外的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丁程鑫闭上眼，听着马嘉祺的心跳，突然觉得，或许赢不赢比赛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曾经独自走在黑暗里的自己，终于有人陪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嘉祺松开手，拿起桌上的牛奶递给他：“凉了就不好喝了。”
丁程鑫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视线。训练室里的空气好像变得有点甜，连空调的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明天还要练孙尚香吗？”马嘉祺问。
“嗯。”丁程鑫喝了口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到了心里，“不过……得麻烦你多帮我看几波走位。”
马嘉祺笑了，眼睛弯成两道好看的弧：“随时都在。”
凌晨两点，两人关掉电脑离开训练室。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又在他们走过之后缓缓熄灭。丁程鑫走在前面，马嘉祺跟在后面，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背影上——三年前没追上的人，现在终于能并肩走在同一条路上了。
走到宿舍门口，丁程鑫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马嘉祺：“今天……谢谢你。”
马嘉祺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笑得有点痞：“光说谢谢可不够，明天训练得给我带瓶可乐。”
丁程鑫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这是他回来这么久，第一次笑得这么轻松。他点了点头：“行，要冰的。”
“一言为定。”
看着丁程鑫走进宿舍，马嘉祺才转身回自己房间。走廊里的灯最后一次熄灭，只剩下月光，安静地洒在地面上，像是在为这个深夜的拥抱，留下一点温柔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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