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旧伤与暖阳
训练室的窗户没关严，初秋的风钻进来，带着点凉意。丁程鑫盯着屏幕上的回放，手指悬在暂停键上——画面里，他的不知火舞在团战中本该极限躲掉的技能，却因为手腕突然发僵，慢了半拍，被对面干将莫邪的大招直接命中。
“又在看这波？”
马嘉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冲好的热可可的甜香。他把杯子放在丁程鑫手边，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丁程鑫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总觉得能躲掉。”丁程鑫按下暂停，画面定格在血条清零的瞬间，“要是三年前，肯定能躲掉。”
马嘉祺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里贴着一片新换的肌效贴，边角已经被汗水浸得有点卷边。“别跟以前比。”他轻声说，伸手轻轻碰了碰肌效贴的边缘，“医生说不能过度用劲，你昨天练了六个小时。”
丁程鑫没说话，只是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里的烦躁。他清楚记得，三年前夺冠那天，最后一波团战他顶着对面三人控制进场，指尖在屏幕上翻飞，连躲五个技能都没手抖过。可现在，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训练赛，他却连最基础的走位都差点失误。
“我是不是……有点没用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得像叹息，却让马嘉祺的心猛地一揪。他转头看着丁程鑫的侧脸，灯光在他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连平时总是挺直的脊背，都好像弯了一点。
马嘉祺没直接回答，而是起身走到储物柜前，翻出一个旧文件夹。里面夹着一沓泛黄的纸，最上面是一张打印出来的比赛截图——那是三年前丁程鑫夺冠时的画面，不知火舞站在水晶前，身后是队友欢呼的身影，屏幕上方的“MVP”字样格外刺眼。
“你看这个。”马嘉祺把截图递过去，“当时解说怎么说的？‘星神的操作，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丁程鑫接过纸，指尖摩挲着边缘的折痕。他记得这张图，当时马嘉祺还在次级联赛，特意截图发给他，配文是“总有一天，我要和你站在同一个赛场”。那时候他还笑着回复“我等你”，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年。
“本能也会生锈的。”丁程鑫把截图放回文件夹，声音有点闷，“就像这手腕，医生说恢复得再好，也回不到以前的状态了。”
马嘉祺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品，拇指在肌效贴边缘轻轻摩挲：“我不在乎你能不能回到以前的状态。”
丁程鑫的身体一僵，抬头时正好对上马嘉祺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冷静和坚定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温柔，像初冬的暖阳，能融化所有的冰冷。
“我在乎的是你。”马嘉祺的声音放得更低，“是那个会在训练赛输了之后，偷偷给大家买奶茶的丁程鑫；是那个看到宋亚轩练不会婉儿，会主动教他连招的丁程鑫；是……不管能不能躲掉技能，都让我想一直并肩作战的丁程鑫。”
丁程鑫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马嘉祺的眼神堵了回去。他看着马嘉祺认真的模样，突然想起昨天深夜——他因为手腕疼睡不着，坐在阳台吹风，马嘉祺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条热毛巾，默默帮他敷手腕。
那时候风很大，马嘉祺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却还是固执地把毛巾裹紧他的手腕，说“这样能缓解点”。当时他没说话，却能感受到毛巾的温度，透过皮肤，暖到了心里。
“其实……”丁程鑫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当年退役，不只是因为手伤。”
马嘉祺的动作顿了顿，却没追问，只是安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夺冠后，有俱乐部找我，想让我签阴阳合同，还说要我带他们的新人，把当时的队友挤走。”丁程鑫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想签，他们就到处传我耍大牌、要天价薪资，后来手伤复发，我干脆就退役了。”
这些话，他藏了三年，没跟任何人说过。连宋文嘉和姚景元问起，他都只是含糊带过。可现在对着马嘉祺，他却觉得，好像没什么不能说的。
马嘉祺听完，沉默了很久。他伸出手，轻轻把丁程鑫揽进怀里。这个拥抱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在告诉他：你不用一个人扛着。
“以后不会了。”马嘉祺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带着点沙哑，“有我在，没人能再逼你做不想做的事。你的手伤，我们一起养；你的梦想，我们一起圆。”
丁程鑫靠在马嘉祺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他紧绷了三年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放松。眼眶有点发热，他却没忍住，伸手抱住了马嘉祺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马嘉祺。”
“我在。”
“谢谢你。”
马嘉祺收紧手臂，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训练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两人交叠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丁程鑫才抬起头，眼底还带着点泛红，却已经没了之前的烦躁。他端起桌上的热可可，喝了一大口，甜香的味道驱散了最后一点阴霾。
“走吧。”马嘉祺拉起他的手，“今天不练了，带你去个地方。”
丁程鑫愣了一下：“去哪？”
“去了就知道。”马嘉祺笑着，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保证你喜欢。”
两人走出训练室时，正好撞见早起的张真源。张真源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又看了看丁程鑫眼底的暖意，笑着打趣：“队长，带丁哥去哪约会啊？”
马嘉祺没否认，只是挑了挑眉：“保密。”
丁程鑫的耳尖有点红，却没松开马嘉祺的手，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出基地。初秋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马嘉祺拉着他走到路边，一辆白色的车停在那里，车窗降下，露出宋文嘉的笑脸：“早就等着了，再不来太阳都要晒到中午了。”
“你怎么也来了？”丁程鑫有点惊讶。
“马嘉祺昨天跟我打听，说想带你去个地方，我想着我熟，就过来当司机了。”宋文嘉笑着发动车子，“放心，绝对是好地方。”
丁程鑫转头看向马嘉祺，对方正看着他笑，眼神里藏着小秘密。他突然觉得，或许手伤没那么重要，过去的遗憾也没那么可怕——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只要马嘉祺还在，未来好像就有了无限的可能。
车子缓缓驶离基地，朝着阳光的方向开去。丁程鑫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像被暖阳填满，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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