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闹钟还没响，苏然已经醒了。她摸出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显示着林宇昨晚发来的“晚安”，嘴角忍不住弯起来。窗外的天刚蒙蒙亮，雨停后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新，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拉开衣柜翻找衣服。指尖划过几件连衣裙，最终选了件浅蓝色的棉布衬衫和白色长裤，镜子里的自己脸颊还有点发烫。梳头发时，她忽然想起那枚银杏书签，特意找了根细红绳系在帆布包的拉链上，叶子形状的金属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楼下传来轻微的汽车喇叭声时，苏然刚好背好包。她抓起门边的帆布鞋，几乎是跑着下楼的。林宇的车停在路灯下，车窗降下，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看见她时眼睛亮了亮：“这么快？”
“刚准备好。”苏然拉开车门坐进去，帆布包放在腿上，“没等很久吧？”
“刚到。”林宇发动汽车，方向盘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泽，“早餐买了豆浆和包子，还热着。”
副驾的储物格里果然放着纸袋，热气透过纸传来。苏然拿出豆浆戳开吸管，温热的甜浆滑进喉咙，刚好驱散清晨的微凉。车子驶出老巷，晨雾还没散尽，路边的梧桐树影影绰绰，像水墨画里的淡墨痕。
“就在前面那条巷口停吧。”苏然指着前方，“往里走两百米就是。”
林宇把车停在路边，拎起相机包跟她走进巷子。晨光从巷口斜斜照进来，给青石板路镀上金边。两侧的老墙爬满爬山虎，深绿浅绿的叶子上还挂着水珠，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
“就是这里。”苏然站在一面爬满藤蔓的墙前，转身朝他笑，“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林宇举起相机，镜头里的女孩站在斑驳的墙前，浅蓝色衬衫被晨光染成暖调，风掀起她的发梢，和墙上的藤蔓一起轻轻摇晃。他按下快门，把这瞬间定格成永恒。
“往这边走，有棵老槐树。”苏然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朝他招手，“以前我放学总在这儿画画。”
老槐树的枝干遒劲，浓密的树叶遮天蔽日。树下有石墩，苏然坐在上面，从包里拿出速写本：“你拍你的，不用管我。”
林宇没说话，只是举起相机。镜头里，她低头画画的样子和周围的老墙、树影融在一起，像幅自带柔光的画。他换了几个角度，快门声轻得像蝴蝶振翅。
阳光慢慢升高，巷子里开始有了人声。卖早点的三轮车叮铃铃驶过，老奶奶挎着菜篮打招呼，空气里飘着油条和豆浆的香气。
“画好了。”苏然忽然跑过来，把速写本递给他。纸上画着刚才的爬山虎墙，角落里添了个举着相机的小人，线条简单却鲜活。
林宇看着画里的自己，喉结动了动：“画得很像。”
“本来就是你啊。”苏然拿回本子，指尖在小人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你上次说喜欢有生活气息的照片，这里每天都这样，热热闹闹的。”
林宇忽然凑近，指着她的发梢：“有片叶子。”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头发，摘走那片调皮的爬山虎叶子。温热的触感擦过耳廓，苏然的脸颊瞬间升温，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谢谢。”她低下头，假装整理画具，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林宇把叶子夹进自己的笔记本，抬头时看见她泛红的脖颈，嘴角忍不住扬起弧度。他转身看向巷子深处：“再往里面走走？”
“嗯。”苏然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脚步不自觉地加快。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淡淡的甜意。
走到巷尾时，林宇忽然停住脚步，转身举起相机：“别动。”
苏然愣在原地，阳光刚好落在她脸上，睫毛上的水珠闪着光。她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漾起温柔的涟漪。快门声响起时，她忽然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巷子里轻轻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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