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妍在谷仓中穿梭,绕过一堆堆干草和农具,试图甩掉追捕者。
但屠夫对这里的环境似乎非常熟悉,始终紧追不舍。
在奔跑过程中,她的目光不断搜索可能用作武器的东西。
最终,她看到墙上挂着一把干草叉,她猛冲过去,抓起干草叉,转身面对追来的屠夫。
屠夫停下脚步,发出低沉的笑声:
瞎小老鼠想玩吗?
他挥刀砍来,顾思妍用干草叉格挡。
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震得她手臂发麻。
屠夫的力量远超常人,她几乎无法抵挡。
在搏斗中,顾思妍试图瞄准屠夫的头套,想知道下面隐藏着什么。
她虚晃一招,然后猛地用干草叉挑向头套。
头套被挑飞,露出下面的面孔——或者说什么都没有。
麻袋下面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窝,深处似乎有红光闪烁。
屠夫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似乎被激怒了。
他疯狂地挥刀砍来,顾思妍勉强躲闪,但左臂被刀尖划伤,一阵剧痛传来。
更可怕的是,随着伤口的出现,她的视力开始变得模糊,就像有一层薄雾笼罩在眼前。
顾思妍瞎老鼠...
她突然明白了规则的含义——每次被砍伤,视力就会逐渐丧失,最终会像那些老鼠一样变成“瞎子”。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警惕,她必须避免再次受伤。
顾思妍放弃正面对抗,转身继续逃跑。
她注意到谷仓一侧有一个梯子通向二楼的储物层,或许那里有藏身之处或其他出路。
她冲向梯子,迅速向上爬。
屠夫体型庞大,爬梯子的速度较慢,这给了她宝贵的时间。
谷仓二楼堆满了各种杂物:旧家具、工具箱、成捆的布料。
这里的光线更加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在远处摇曳。
顾思妍躲在一堆旧家具后面,喘着气检查手臂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血流不止。
更令人担忧的是,她的左眼视力已经下降,看东西变得有些模糊。
她从衬衫下摆撕下一条布,简单包扎了伤口,同时思考下一步行动。
如果农夫的妻子不在这里,那么她一定在别处——
可能是农场的主屋。
顾思妍需要找到通往主屋的路。
她小心地探索二楼,发现另一端还有一个梯子通向室外。
或许那是出口。
正当她向那个梯子移动时,突然听到下面传来对话声。
老小老鼠跑上面去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说。
鼠那我们守株待兔。
另一个回应。
瞎她总会下来的,或者我们上去找她。
第三个声音加入——是那个被挑掉头套的屠夫。
顾思妍的心沉了下去。
三个屠夫都聚集在楼下,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需要另找办法离开。
她环顾四周,注意到二楼地板有一处看起来不太牢固的地方。
或许她可以悄无声息地弄开木板,从另一个地方下去,而不被屠夫发现。
顾思妍小心翼翼地移动到一个堆满麻袋的角落,轻轻搬开麻袋,发现下面确实有几块木板看起来比较新,像是后来修补上去的。
她找到一根铁棍,悄悄撬开其中一块木板,露出一个足够她通过的洞口。
下面似乎堆放着软麻袋,可以缓冲落地时的冲击。
就在她准备下去时,突然听到梯子处传来声响——一个屠夫已经开始爬上来了。
没有时间犹豫,顾思妍抓住洞口边缘,轻轻跳下。
她落在柔软的麻袋堆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她发现自己位于谷仓的一个隐蔽角落,被一堆麻袋遮挡,暂时安全。
但从这里,她能听到屠夫们在二楼移动的声音。
老不见了?她能去哪?
鼠肯定还在附近,搜!
顾思妍利用这个机会,悄悄向大门方向移动。
不幸的是大门被巨大的木栓闩住了,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打开!
顾思妍是死路!
还有其他出口吗?小窗?通风口?
她的目光急速扫过高处那些透进光线的缝隙,都太小了,根本无法通过!
难道只能在这里被活活追死?
长时间的奔跑和极度的紧张让她的体力飞速消耗,肺部火辣辣地疼,喉咙里充满了铁锈味,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谷仓墙壁上有一扇低矮的小木门,似乎是通往另一个房间的,此刻正虚掩着。
那里可能是农具室或者厨房?
童谣里,农夫的妻子是在厨房砍掉老鼠尾巴的!
那里或许是关键所在!
瞎聪明的小老鼠。
就在顾思妍准备离开时,一声冷哼从她身后传来:
顾思妍猛地转身,看到那个高大屠夫就站在不远处。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下来了?
不再犹豫,她趁着那只老鼠过来的间隙,压低身体凭借体型优势,用尽最后力气,飞快地冲向那扇低矮的木门!
她猛地拉开门,闪身钻了进去,然后反手轻轻将门关上,插上了一根看起来并不结实的木插销。
门外老鼠的叫声变得模糊起来。
顾思妍背靠着门板,瘫软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暂时安全了。
她抬起头,打量着这个新的房间。
光线比谷仓更加昏暗,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摇曳,投射出跳动的、令人不安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气味——血腥味、肉腥味,还有一种食物馊掉的酸臭味,混合着某种刺鼻的清洁剂味道,形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地狱般的氛围。
房间的布置像是一个厨房兼屠宰场。
中央一张巨大的木质长桌,桌面上黑乎乎的,沾满了无法辨认的污渍,边缘还在缓缓滴落着暗红色的液体。
桌子上散放着各种型号的砍刀、锯子、钩子、磨刀棒,每一件都寒光闪闪,沾着新鲜的血渍和碎肉。
房间的一角堆着一堆模糊的、血肉模糊的东西,像是等待处理的“肉块”。
而最让顾思妍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墙壁。
粗糙的土墙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一排排……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