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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伶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高柠年,目光在她轮廓分明的五官上停留片刻——外表看来,她与陈宴竟是相差无几的年纪。
再想到他们同属黄昏社,陈伶原本跃跃欲试的战意顿时消了大半。可谁曾想,高柠年心里那股子郁气正烧得旺呢。
她柳眉倒竖,显然打算给陈伶点颜色瞧瞧。
陈伶何等机敏,当即一个箭步上前,两步并作一步跨到高柠年面前。
他微微弯腰,伸手轻轻揉了揉高柠年的发顶,语气无奈又宠溺,活像个哄闹脾气小孩的长辈: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
高柠年:???
高柠年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烦躁却如野火般愈燃愈烈,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她猛地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刀尖已抵在陈伶的脖颈上。
近得能清晰感受到冰冷的锋刃压迫着皮肤,近得只要她手腕微微一抖,陈伶的性命便会瞬间消逝在这玫瑰般艳丽的杀意之中。
生死一线间,陈伶却只是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玫瑰小姐,”
他语气轻佻却不失锋芒,“我可不是黄昏社那些任你拿捏的软骨头,可不会惯着你的小性子。”
黄昏社也好,扭曲的戏神道也罢,他都可以不看在眼里,更别提类似高柠年这一类人的存在了。
陈伶都不在乎。
“谁他妈要你惯着了,老子就是纯粹看你不顺眼”
“玫瑰小姐,小小年纪自称老子可不是良好习惯”陈伶握住高柠年的手腕,迫使她放下了匕首。
如果今天是有收获的一天,那么高柠年大概率是见不到陈伶的了。好在她运气好,能碰上面却一心想着如何杀死陈伶。
陈伶就不懂了,作为黄昏社人人尊之、爱之的玫瑰,她何必来自己这里自找苦吃,无论是身上的衣服不料还是用的武器,都是经过精心挑选。
“何必呢…?玫瑰小姐”
陈伶敏锐地察觉到异样,高柠年不知何时已僵在原地,低垂的头颅纹丝不动,方才还抵在他颈间的匕首不知何时已脱手坠落。
“叮”的一声轻响,砸进脚下的水洼里,激起的水花转瞬即逝,仿佛连这点声响都不配在。
“玫瑰小姐?”陈伶试探着唤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谨慎。高柠年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眶像两簇燃烧的火焰,眼尾晕染着病态的绯色。
她一把拽住陈伶的衣领,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又带着压抑的颤抖:“少废话...给我准备的房间...立刻。”
陈伶鬼使神差地带着高柠年回到了自己住处。
刚一跨进房门,高柠年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骤然蹲下身去。
她死死咬住下唇,可还是有一丝压抑的痛呼从齿缝间溢出,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都在细微地颤抖着。
好疼…
“玫瑰小姐?”
高柠年猛地拽住陈伶的衣领,惯性使然,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陈伶下意识伸手去撑,却还是压在了高柠年身上。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随即,高柠年仰起头,毫不犹豫地吻上了陈伶的唇。
这个吻带着压抑已久的痛楚与倔强,唇瓣相贴的力度几乎带着几分狠意,像是要将所有说不出口的情绪都倾注在这个突如其来的触碰里。
陈伶怔住了,但很快,他感受到怀中人颤抖的身体,和那吻里藏不住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