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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高柠年准备的房间依旧保持着陈新的样子,整个房间一丝灰尘也不曾有过,不难看出是被精心打理过的。
浓烈的药味猛地窜入鼻腔,高柠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默默别开视线。
她张了张嘴,一句脏话已经到了舌尖,却在抬眼的瞬间生生刹住。白也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双含着戏谑的眼睛仿佛早已看穿她所有的小动作。
高柠年轻地叹了口气,嘴角抽搐着扯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最终只是默默地把那句到嘴边的粗话咽了回去。
她…才不想。
喝药!
“年年的病,是真的治不了吗?”
楚牧云正在给高柠年熬药,余光瞥见白也朝自己这边走来。对于这个问题,他坦然地说出了实情。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若有所思,漆黑的瞳孔深处似有暗光流转。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唇瓣,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
“就算给她治好了,又有几个人真的愿意放过她?”楚牧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出喜怒。
他垂眸盯着砂锅里翻滚的药汤,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摇曳的阴影。
药罐里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紧绷的下颌线。低沉的声音混着药香飘散在空气里,像是一句陈述,又像是一声叹息。
高柠年的病…说来也奇怪。
秉持着要对病人负责的态度,他甚至把自己赔了进去。
不接吻,就过敏。
一个特殊的病,无论喝了多少次药依旧没用。药物的作用也只是起了一个压制作用,尽可能减少发病概率。
即便如此,整个黄昏社也都要快成她的天下了。
亲完这个,亲那个。
他不知道高柠年爽没爽,但他很不爽。初吻被拿走就算了,事后高柠年还没给他一点补偿。
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高柠年解药的楚牧云哪怕心有不甘,也只能憋着。
心有不甘的…又何止他一人。
白也正和楚牧云商量关于高柠年的事,不到半个小时主人公就来了。
“药倒了”
白也像是被什么猛然惊醒,一个激灵瞬间挺直了背脊。
仗着自己比高柠年高的优势,他微微俯身,伸手揉了揉她顶着一头乱发的脑袋,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年年乖,把药喝了才能抑制。”
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几分哄小孩的耐心,又莫名透着几分像是丈夫哄着闹脾气妻子的纵容。
高柠年立刻炸毛,结结巴巴地鼓起腮帮子,傲娇地别过脸去:
“反...反正我就是不想喝了!”她双手抱胸,眼角却悄悄瞄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耳尖却悄悄红了。
高柠年加入黄昏社以来,与白也相处的时间最久。
白也戴着那顶标志性的白色鸭舌帽,帽檐下的狭长眼眸微微一抬,眸光流转间已浮现一抹了然。
他放下手中的事情,语气放得极轻,带着一贯的耐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声音不高,却像是一汪温水,不疾不徐地漫过来,让人莫名就想开口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