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九月一号越近,斯托克家中的气氛就越是混合着兴奋与一种淡淡的离愁。伊莱的行李箱摊开在卧室地板上,像一个等待着被填满的宝藏箱。
采购来的东西堆在一旁:崭新的长袍带着折叠的痕迹,课本散发着好闻的墨香,黄铜天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套锡镴坩埚被波波擦得锃亮。伊莱正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件件整理进行李箱。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仅要安排好自己的物品,还得为他的特殊伙伴们规划好空间和“伪装”。
“哆啦A梦,你真的不能就待在口袋里吗?”伊莱第无数次问道。
“不行啊,伊莱,”蓝色的机器猫苦恼地挠着头,“四维口袋虽然能装很多道具,但我本体进不去啊。而且一直不动也很累的。”最终方案是,让哆啦A梦伪装成一个特别逼真的、大型的毛绒玩具,占据行李箱不小的一块地方。
汤姆和杰瑞的专属小窝被安排在一个柔软的角落,旁边固定好了它们的小食盆和水碗。大白则被安排负责看管这个区域,确保两位活泼的室友在旅途中不会闹得太离谱,同时它自身也可以折叠成紧凑的方块形态。
伊莱自己那根宝贝魔杖,被他用软布包好,放在了最上层一个触手可及的特殊夹层里。
波波这几天几乎成了伊莱的专属小精灵,围着行李箱打转,不停地调整物品的位置,塞进他认为小主人可能需要的东西:一打额外的羊毛袜(“城堡的地板很冷的!”)、一大包他自制的、绝对安全的饼干(“饿坏了怎么办!”)、甚至还有一个迷你急救包(里面是绷带和一种味道刺鼻的紫色药膏)。
“波波,真的不用这么多……”伊莱看着几乎要合不上的箱子,无奈地说。
“不行!不行!伊莱小主人第一次出远门!波波必须准备好!”小精灵尖叫着,又把一罐自制柠檬糖塞进了缝隙里。
斯托克夫人走过来,笑着把一些明显多余的东西拿了出来,只留下必需品和几样小零食。“波波,伊莱是去上学,不是去荒野求生。霍格沃茨有家养小精灵,他们会把孩子们照顾得很好的。”
听到这话,波波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耳朵耷拉下来:“别的……别的家养小精灵?他们……他们有波波这么了解小主人的喜好吗?他们会记得伊莱小主人不喜欢吃太甜的苹果派吗?他们会知道汤姆少爷睡觉喜欢抓着那块旧绒布吗?”
眼看波波又要开始自责和撞墙,伊莱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来看着波波:“波波,你是我最棒的家养小精灵。没有人能代替你。我会给你写信的,告诉你霍格沃茨的事情。而且,我不是还有假期吗?很快就会回来的。”
波波抽泣着,用枕套的一角擦着眼泪:“波波会照顾好家里,等伊莱小主人回来……波波会把每个房间都擦得亮晶晶的……”
最后的夜晚,一家人在格外安静的餐厅里吃了晚餐。连汤姆和杰瑞似乎都感受到气氛的不同,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小窝里。饭后,斯托克先生拿出一个用深蓝色天鹅绒包裹的小盒子。
“这是给你的,伊莱。”他微笑着说,“算是……传统的斯托克家入学礼物。”
伊莱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银链,挂着一个不大但做工极其精致的沙漏吊坠。沙漏里的沙子是某种神秘的、闪烁着微光的金色物质。
“这是一个时间转换器……的极其简化和限制的版本,”斯托克先生解释道,“它无法让你真正回到过去,但里面的沙子会在你特别需要集中精神或者感到时间紧迫时,流动得稍微慢一点点——也许能帮你多在脑子里过一遍咒语,或者在下课铃响前多写几个单词。效果很微弱,更多是一种心理暗示和家里的祝福。”
伊莱小心地拿起项链,那沙漏里的金沙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触手温润。他感到鼻子有点发酸。“谢谢爸爸,妈妈。”他轻声说,让妈妈帮他把项链戴好。沙漏贴在他的胸口,感觉像带着一小片温暖的星光。
晚上,伊莱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熟悉的风声,看着床头柜上摆着的石头獾、级长徽章、以及塞德里克那张会动的照片。他的行李箱静静地立在门边,里面装着他的新生活,和他最亲密的伙伴们。
兴奋、期待、对未知的一丝丝紧张,还有对家和波波的不舍,种种情绪交织在他心里。他知道,明天踏上列车,他就不再仅仅是爸爸妈妈的伊莱,还是霍格沃茨的伊莱·斯托克了。
他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胸前的沙漏吊坠,闭上了眼睛。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