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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烁带着花盆出门了。

　　沈页川给萌萌喂完食，一下一下揉着它的肚皮，眼睛还是深深的，望不到底的黑。

　　程烁很快回来了，她说她把向日葵放在一个隐蔽的好地方，也许它很快就会发芽会长大，到时候这个小小的花盆装不下了，就要换个更大的了，等它长出长长的茎，绿色的叶，结出饱满的花苞，开出明黄色的花。

　　“到了那个时候，沈页川，你的病就好了吧。”

　　“没事你也多出去走走。”

　　“不要天天闷在这里。”

　　沈页川看着程炼。

　　“多管闲事。”

　　“切，反正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虽然我知道你也不会承认的。沈页川，就算我不当护工了，我还是会来找你玩的，你别整天愁眉苦脸的了，笑一笑吧。”

　　沈页川没有回答。

　　“好了，我不烦你了，再见，沈页川。”

　　程烁推开门，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

　　“随便你。”沈川轻声说。

…

？：“她走了？”

　　“嗯。”

？：“今天还玩吗？”

　　“不用了，我累了。”

？：“可是我还很无聊呢~你陪我吧。”

　　“不要，别烦我。”

…

　　怪物也走了。

　　现在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沈页川一个了，还有一只猫。

　　她轻轻咳了几口，喉间又涌出血来。

　　不对劲。

　　她用双臂支撑起身体。

　　沉，相当沉重。

　　她抓住床边上的把手想起身，却动不了分毫。

　　腿，她的腿没有知觉了。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了。”

　　她瘫倒在地，苦笑一声。

　　“喵呜。”

　　“别吵，烦死了。”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

　　她轻轻揉着生气的小猫。

　　程烁第二天来的时候，沈页川已经坐在轮椅上了。

　　“你……怎么了？”

　　“没事，昨天摔了一跤。”

　　“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

　　程烁告诉说页川，今天学校里来了一群人，好像在医有特殊能力的学生。

　　“我居然被选上了。”

　　“哦，他们也是不挑，什么蠢货都能上。”

　　“切，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程烁来之前想了好多话想和沈页川说，但今天的沈页川比平常还要沉默许多。

　　“我不能当你的护工了。”

　　“哦。”

　　“但我以后还会来的。”

　　“还要来烦我。”

　　“就要烦你。”

　　后来程烁进入了研究所内部的秘密小队，每天都在做刺激的任务，她兴致勃勃地告诉沈页川她经历了多么有趣的事，沈页川只是听着，有时翻个白眼。

　　她似乎越来越瘦了，整个人像一张纸一样轻飘飘地躺在床上。

　　程烁有时甚至觉得，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深夜里，程烁偷偷潜进沈页川的房间，她还在看书。

　　“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是。”

　　“我来找你啊。”

　　“干嘛？”

　　“别问了，穿上外套，我带你出去。”

　　沈页川随手穿上外套，程烁轻轻把她抱起。

　　一个人的重量怎么会像一床棉被那样轻。

　　她把沈页川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偷偷溜了出去。

　　“你还挺会藏的。”

　　“嘿嘿那当然了。”

　　“你要干什么。”

　　“带你晒月亮啊，你很久没见过月亮了吧。”

　　沈页川不语，她抬头看向那皎洁的月，柔和的光像能把一切尖锐给磨平。

温柔又坚定的。

　　程烁却把头转向沈川，她形单影只，在夜晚变得更加单薄，月光似乎让她变得忧郁。

　　她们都没有说话。

　　“沈页川，你开心一点了吗？”

　　“没有。”

　　“你骗人的吧。”

　　“哼……”

　　“沈页川，你知道吗，向日葵开始发芽了。”

　　“嗯。”

　　“你也要好起来。”

　　“你不要不说话，你如果太累的话，可以抱住我。”

　　程烁张开双臂，眼睛亮亮的，身体被洁白的光笼罩着。

　　她想象着沈页川会伸出枯白如藤蔓般的手臂和她拥抱。

　　她会哭吗，会骂人吗？

　　但实际上她仍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快下雨了程烁。”

　　“啊？”

　　“有云把月亮遮住了.“

　　“真的唉。”程烁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我们回去吧。”

　　“好。”

　　程烁把沈页川推了回去。

　　“程烁，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还是叫我二号吧，我都不习惯了，你说吧，什么事？”

　　“你可以帮我养猫吗？”

　　“嗯，好啊，你……最近很忙吗？”

　　“嗯。”

　　“哦。”

　　到房间门口，程炼烁把沈页川抱上床。

　　“二号。”

　　“哎，怎么了？”

　　“没事。”

　　“那再见了。”

　　“嗯，再见了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