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孤岛还裹着雾,马依岚刚把昨晚晾在帐篷外的毛毯收进来——边角浅碧色的毛线沾了点露水,她轻轻拍了拍,想起苏曼卿织的时候说“这毛线结实,耐造”。
转身就看见赵雅琪蹲在沙滩上,手里攥着根树枝画圈,见她过来,立刻露出笑:“依岚姐,我早起看了潮汐表,今天退潮早,咱们去礁石区找贝类吧?我昨天查了,这种季节的花蛤最肥!”
马依岚点头,心里却留了个心眼——赵雅琪今天的热情太刻意,尤其是她说话时,眼神总往远处的礁石缝瞟,手指还无意识地摸着口袋,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两人往礁石区走时,赵雅琪故意落后两步,趁马依岚弯腰观察礁石的间隙,飞快地从防水袋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卫星电话——屏幕亮着,通话界面停留在“林薇薇”的名字上。
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急意:“薇姐,昨天我故意弄塌她帐篷,还弄脏了水源,可她居然没生气,反而帮我修帐篷……今天得搞点大的,不然节目组那边快起疑心了。”
电话那头的林薇薇冷笑一声,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刻薄:“你是不是傻?她那是装好人!你忘了我跟你说的?马依岚最会用‘温柔’装可怜,当年她在精神病院,就是这么骗护士同情的!今天你把节目组放在营地的应急能量棒藏起来,再偷偷塞进她的背包,就说她私藏物资——这孤岛求生,私藏物资可是大问题,传出去肯定能搞臭她!”
赵雅琪攥紧电话,刚要应声,就听见马依岚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雅琪,这边礁石缝里有花蛤,你快来帮忙捡!”她慌忙把卫星电话塞进礁石缝里,用海草盖住,快步跑过去:“来了来了!”
上午的捡贝还算顺利,马依岚教赵雅琪怎么分辨活贝——“碰一下壳,能合上的就是活的,开口的别要,可能坏了”。
赵雅琪学得认真,偶尔还主动递过装贝的网兜,可趁马依岚转身去捡远处的花蛤时,她又悄悄往自己口袋里塞了两颗——不是为了吃,是为了等会儿栽赃时,假装从马依岚背包里“搜”出来。
中午回到营地,刚放下网兜,就听见场记喊:“不好了!节目组放在储物箱里的应急能量棒少了三盒!刚才清点的时候还在,就这半小时没人看着,怎么就没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赵雅琪立刻站出来,眼神直勾勾盯着马依岚的背包:“刚才我回营地时,好像看见依岚姐在储物箱旁边待过……而且她早上说自己带了腌萝卜干,说不定还想私藏能量棒,怕咱们分她的吃的?”
“你胡说什么!”马依岚皱起眉,“我刚才一直在礁石区,跟摄像大哥一起,他能证明!”
跟拍马依岚的摄像大哥立刻点头:“对,依岚姐全程没离开过我的镜头,连营地方向都没怎么往这边看。”
可赵雅琪却不依不饶,快步走到马依岚的背包前,伸手就要拉开拉链:“空口无凭!说不定是你让别人帮你拿的!打开背包看看就知道了,要是没藏,大家也能还你清白啊!”
周围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要是真藏了,那也太不像话了……”马依岚看着赵雅琪急切的样子,突然想起早上她摸口袋的动作,还有礁石缝里的海草——她深吸一口气,按住背包拉链:“要开可以,但得等副导演来。而且我提醒你,刚才捡贝的时候,你往口袋里塞了两颗花蛤,现在还在不在?要是等会儿从你身上搜出来,你怎么说?”
赵雅琪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两颗花蛤还在,硬邦邦的硌着腿。她慌忙把手拿开,强装镇定:“我……我那是不小心揣进去的,忘了拿出来!跟能量棒没关系!”
就在这时,副导演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工作人员:“刚才有人看见赵雅琪早上在礁石缝那边鬼鬼祟祟,还藏了个东西,我们去搜了下,找到了这个。”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卫星电话,屏幕上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界面,最上面的联系人赫然是“林薇薇”。
赵雅琪的腿一软,差点站不稳:“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电话!”
“不是你的?”副导演点开通话记录,里面全是今天早上的通话录音,林薇薇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你把能量棒藏进她背包,就说她私藏物资……”后面的话没说完,赵雅琪就崩溃地喊:“别说了!是林薇薇让我做的!她跟我说马依岚抢了她的角色,让我在岛上搞臭马依岚的名声,还说事成之后给我资源!”
所有人都愣住了,场记忍不住说:“难怪你昨天故意弄脏水源、松帐篷绳,原来都是故意的!”
马依岚看着脸色惨白的赵雅琪,心里没什么快意,只有点无奈:“你明明能靠自己好好拍戏,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做这种事?孤岛求生靠的是真心换真心,不是耍手段。”
副导演拿着卫星电话,脸色铁青:“我现在就联系总导演,这种恶意栽赃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赵雅琪,你今天就收拾东西离岛,后续的戏份我们会重新安排!”
赵雅琪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起来。马依岚走过去,把之前那条织着浅碧色毛线的毛毯递到她手里:“这毯子你拿着吧,离岛的船要走两个小时,海上风大,别着凉。以后别再听别人的话做傻事了,靠自己最踏实。”
赵雅琪接过毛毯,指尖蹭过边角的毛线,突然想起昨晚马依岚给她盖毯子的暖,想起早上教她捡贝的耐心,眼泪掉得更凶了:“依岚姐,对不起……我错了。”
下午,赵雅琪被送上离岛的船。
马依岚站在沙滩上,看着船影越来越小,摸了摸脖子上的长命锁——外婆说过,做人要守着本心,别被别人的恶意带偏。
她转身往营地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沙滩上的贝壳在光里闪着亮,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副导演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依岚,辛苦你了。总导演说,后续会加强节目组的管理,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马依岚点头,看见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正围着储物箱清点,场记笑着喊:“找到啦!能量棒被风吹到储物箱后面的草丛里了!”
她忍不住笑了,抬头看向远处的热带雨林——风穿过树叶,沙沙作响,像外婆在耳边说“安安,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