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那天，校门口的风像没关紧的窗。沈知瑶把空画筒递给沈爸爸，反手把书包甩到背后。沈妈妈把一条灰蓝围巾绕到她脖子上，指尖在末端的小橘线停了一下：“别嫌土，暖和。”
沈知瑶把下巴埋进去，声音闷闷的：“挺好看。”
黄子弘凡背着空琴盒走来，黄爸爸把一袋热包子塞给他：“车上吃，别凉。”
他咬了一口，烫得直吸气，顺手把另一只包子递给沈知瑶：“分你一半，肉馅的。”
沈知瑶接过，咬下一口，油顺着指缝往下滴。
又指指斜后方：“这是我同学，黄子弘凡，音乐班的，钢琴超厉害，你们不是老念叨吗？”
黄子弘凡正咬着包子，差点被肉馅烫着，赶紧把袋子换到左手，右手伸过去：“叔叔阿姨好，我叫黄子弘凡，平时跟知瑶一起补课，她画我弹，我们互坑。”
沈国梁握住他的手，掌心粗粝，却带着笑：“小伙子，我听瑶瑶说你弹《肖邦叙事曲》能把人听哭，真的假的？”
黄子弘凡不好意思地挠头：“真的，但哭是因为我弹错三个音，她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沈妈妈扑哧笑出声，把暖宝宝塞进女儿手里，又顺手塞给黄子弘凡一个：“拿着，天气冷了，别冻着手。”
黄妈妈和黄爸爸提着一大袋橙子挤过来，热情地把橙子往沈妈妈和沈知瑶怀里塞：“哎呀，原来你就是沈同学的妈妈！我家黄子回家天天念叨“我同桌速写像开倍速”，今天总算对上号了！”
沈妈妈接过橙子，笑得眼角堆起褶子：“那以后补课路上，俩孩子互相监督，我们家长也省心。”
黄爸爸立刻接话：“监督行，但早餐得轮流买，不然这小子天天赖床。”
沈知瑶挑眉看向黄子弘凡：“行，谁先迟到谁请全家——包括我爸妈。”
沈爸爸冲黄爸爸挑眉：“规矩说好了——明儿要是俩孩子迟到，早餐他们请，咱俩只管坐享其成！”
黄爸爸哈哈一笑：“那我就等着吃现成的，牛肉包多加辣，别给我省钱！”
黄妈妈凑到沈妈妈耳边，压低声音：“听说图书馆负一层暖气不足，要不要给他们带个暖宝宝？”
沈妈妈眨眨眼：“带两个，我家那个怕冷还嘴硬。”
沈知瑶听见了，朝黄子弘凡挤眉弄眼：“听见没？我妈已经把你当亲儿子了。”
黄子弘凡咬了一口包子，含糊回一句：“那你也可以把我妈当成你妈啊。”
沈爸爸笑得眼角堆起褶子：“以后寒假补课，俩孩子同路，咱们也省心。”
两位母亲交换了微信，约着一起买菜。父亲们约好周末一起喝茶。
她抬眼：“寒假去哪儿补课？”
“图书馆负一层，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
“我同一栋楼，三楼。”沈知瑶掰着包子，“中午一起抢座位？”
“行。”黄子弘凡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谁抢到谁占窗。”
沈知瑶趁机冲黄子弘凡眨眨眼：“明早图书馆见。”
黄子弘凡回以一笑：“谁迟到谁买早餐。”
风把包子的热气吹散，家长们各自上车，孩子们并肩走向公交站，像排练过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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