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表上传成功的第二天，沈知瑶和黄子弘凡绝对出去旅游，沈知瑶在家给爸妈打了半小时“安全汇报”，黄子弘凡则把旅行计划做成 PPT 发给两家家长——航班、酒店、每日定位、紧急联系人，一页不落。长辈们被 PPT 的认真劲儿唬住，点头放行，只丢下一句话：早请示晚汇报。

　于是，七月十二号清晨，双流机场。沈知瑶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手里攥着登机牌，像握一张通关文牒。黄子弘凡推着两人的 24 寸箱子，另一只手拎了两杯七分糖乌龙——冰已经化了一半，杯壁水珠直往下淌。

“第一次一起飞，紧张吗？”他咬着吸管问。

　“紧张，”沈知瑶凑过去，用肩膀撞他一下，“怕你晕机吐我身上。”

　“放心，”他笑，“真吐了，我给你买新 T 恤。”

　三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三亚凤凰机场。热浪扑面而来，像刚揭开的蒸笼盖。两人拖着行李坐上出租车，车窗摇到底，风卷着咸腥的海味灌进来。沈知瑶把头发胡乱扎成丸子，碎发被吹得贴在脸上，她抬手去拨，黄子弘凡顺手帮她别到耳后，指尖在她耳垂上停留了一秒，像试音时轻轻碰了一下琴弦。

　酒店在亚龙湾，阳台直对大海。放下行李第一件事——换拖鞋。沈知瑶把帆布鞋踢到一边，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呀”一声。黄子弘凡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冰镇椰子水，递给她一罐，“椰青配乌龙，绝配。”

　“少来，”她接过，拉开拉环，“明明是你想省钱。”

　“省钱也是技术活。”

　傍晚，两人租了小电驴去后海村。太阳刚落到海平面，天空被烧成橘红。沈知瑶坐在后座，手环在他腰上，指尖无意识地在他 T 恤下摆画圈。小电驴拐过一个弯，海风猛地灌过来，她下意识收紧手臂，脸贴在他背上，声音被风撕得七零八落：“慢一点，我怕掉下去。”

　“掉不下去，”他拧了油门，“我车技你放心。”

　“你驾照都没有。”

　“那更放心，”他笑，“我开得比老司机还稳。”

　后海村夜市，铁板鱿鱼滋啦作响。沈知瑶辣得直吸气，还是把最后一串鱿鱼抢过来：“等我去了北京，你得寄辣椒面。”

　“你给我寄还差不多呢，”他拿纸巾给她擦嘴，“毕竟国外的饭一般都很难吃。”

　沈知瑶被辣得眼泪汪汪，笑着点点头：“说的也是。”

傍晚，两人踩着沙子往酒店走，沈知瑶忽然停下，把凉鞋甩到一边，赤脚踩进热沙里。

“烫脚！”她嘶了一声。

黄子弘凡把拖鞋递到她脚边：“将就一下。”

沈知瑶嫌弃：“你的鞋太大。”

他直接把两只鞋都拎在手里，蹲下去：“上来，背你走。”

沈知瑶扑上去，胳膊环住他脖子，小声：“别摔。”

“摔不了，我深蹲一百八。”

结果刚走两步，他脚下一陷，两人一起倒进沙里，笑得喘不过气。

夜里，酒店阳台灯坏，只剩外面路灯透进来。沈知瑶抱着膝盖坐在藤椅上，海风吹得她头发乱飞。

黄子弘凡端着两杯冰椰子水出来，蹲在她旁边：“明天想几点起？”

“不起，睡到自然醒。”

“行，那我订十点潜水，咱俩一起迟到。”

沈知瑶抬脚踢他小腿：“你敢。”

他顺势抓住她脚踝，把拖鞋给她套上：“别着凉。”

　远处海面闪着零星的渔火，空调外机嗡嗡作响。沈知瑶把脚翘在栏杆上，晃着拖鞋：“回去以后，你想我怎么办？”

　　黄子弘凡把最后一口椰子水递给她：“视频、语音、乌龙快递，三件套，一样不少。”

“那要是你想我想到睡不着？”

“那就给你打电话。”

　　海风裹着盐味，吹得人心里发软。阳台灯关掉的瞬间，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张没写完的明信片，被夜色轻轻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