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行前黄子弘凡家客厅像被谁打翻的行李箱——衣服叠成小山，黄妈妈蹲在地上，把一件厚毛衣塞进行李箱最底层，嘴里念叨：“波士顿冬天冷，这件最暖，别弄丢。”

黄爸爸端着热豆浆，站在厨房门口：“落地先给家里报平安，电话卡记得插。”

沈知瑶坐在沙发边，手里捧着一杯冰美式，没喝，只是看着黄子弘凡——他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低，只露出一点下巴，像怕被人看见表情。黄妈妈把毛衣塞好，抬头看沈知瑶：“瑶瑶，你帮我把这包感冒药放他书包侧袋，别弄丢了。”

沈知瑶起身，接过药包，顺手把药包塞进黄子弘凡书包侧袋，手指蹭到他的掌心。

黄妈妈笑：“瑶瑶比你细心多了。”

黄子弘凡笑，声音低低的：“她确实很细心。”

机场高速像一条被熨平的灰色丝带，清晨的风灌进车窗，带着成都熟悉的火锅底料味。沈知瑶被两杯冰美式夹在后排——左边是黄妈妈，右边是她自己的妈妈，四个大人聊得热闹，她却一直盯着后视镜里的黄子弘凡——他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低，只露出一点下巴，像怕被人看见表情。

　红灯间隙，沈知瑶悄悄伸手，从座椅缝隙探过去，指尖碰了碰黄子弘凡的手背。他反手一握，把她的手指整个包进掌心，拇指在她指节上轻轻摩挲，像试音时确认最后一个和弦。红灯跳绿灯，他立刻松开，手掌回到自己膝盖上，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有后视镜里，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机场T2到达口，冷气开得太足。四个大人自动让出一块空地，像给两个小孩留舞台。沈知瑶站在黄子弘凡对面，影子被落地窗拉得很长，像两条不肯并拢的平行线。她低声：“等你过了安检我们再走。”

　黄子弘凡笑：“你走我才走，我怕你哭。”

　“我才不哭。”她嘴硬，却伸手去拽他T恤下摆，指尖在布料上打圈，“我就……再看你几眼。”

　家长去旁边打电话，两人被留在原地。黄子弘凡突然伸手，掌心向上，指尖微微颤。沈知瑶把右手放上去，掌心贴掌心，温度交换。他把手指收紧，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像试音时确认最后一个和弦。

“我走了。”

“走。”

他松开手，转身往安检口走，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沈知瑶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他的温度，像刚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余音绕梁。　

　安检口尽头，他忽然回头，冲她摆摆手，嘴型无声：“到了。”

沈知瑶点头，嘴型无声：“好。”

两个大人这才反应过来，黄妈妈拍拍她的肩：“走吧，回家吃面。”

沈知瑶点头，转身往外走，脚步却慢得像怕踩碎影子。机场大厅的广播在报航班号，声音回荡，像给这段回成都的夏天按下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