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墨渊再也无法忍受这蚀骨的煎熬和巨大的羞辱,喉间溢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濒死的痛苦嘶鸣。
轰——。
眼前灼灼燃烧的粉色桃林、交叠的身影、靡艳的喘息……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镜面,轰然崩塌。刺骨的冰冷和死寂瞬间将他吞没。
“噗——。”
现实中,冰冷的玉榻之上,墨渊的身体剧烈一震,猛地喷出一口灼热的鲜血。
猩红的血点如同凄艳的梅花,溅落在玄色寝衣和身下冰冷的玉榻之上,触目惊心。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般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
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角鬓边滚落,浸透了墨发和寝衣。他抬手,死死按住如同被万把钢针攒刺的胸口,指尖因用力而深深陷入皮肉之中,留下青白的指痕。
不是梦。
那噬心的嫉妒,那被彻底无视的羞辱,那眼睁睁看着心爱之物被他人占有的撕裂般的痛楚……一切都真实得如同刚刚经历。
墨渊猛地闭上眼,试图将那依偎的姿态、那刺眼的亲昵、那将他视为无物的冰冷……驱逐出脑海。然而,越是抗拒,那画面便越是清晰。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她肌肤的触感,她呜咽的声调,折颜指尖流连的温度。
他引以为傲的万年道心,那道坚如磐石的屏障,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而裂痕的中心,清晰地烙印着两个名字——沐芷柠,折颜。
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戾气,混合着无法宣泄的、名为“占有”的疯狂欲念,如同苏醒的凶兽,在他胸膛深处咆哮。这欲念如此陌生,如此强烈,如此……令他恐惧。
“不……绝不能再……” 墨渊从齿缝里挤出破碎的低语,带着冰冷的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他不能。绝不能让自己沉沦下去。
不能毁了与折颜的情谊。更不能……放任自己成为被欲望驱使的野兽。
他必须斩断。必须远离。必须将那抹蓝色的、足以焚毁他所有理智的身影,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然而,越是抗拒,那画面便越是清晰!
他看到了她在演武场对着叠风展露的、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那笑容曾让他心头闷窒;
他看到了她在书房凝神推演时,一缕发丝拂过他手背带来的细微悸动;
他看到了她因不解阵纹而泫然欲泣时,那脆弱无助的模样如何轻易地牵动了他万年不起波澜的心绪;
他甚至看到了她解除伪装那一刻,那足以令天地失色的风华如何在他心底投下无法磨灭的惊鸿掠影。
原来……原来那些被他刻意忽略、强行压制的细微波澜,那些因她靠近而瞬间绷紧的神经,那些因她对着旁人笑靥如花而升起的莫名不悦……并非只是责任,并非只是对折颜托付的谨慎。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也从未认为自己会拥有的……占有欲!一种强烈到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想要将那抹蓝色身影牢牢禁锢在自己视线之内、不容任何人染指的……疯狂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