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来，笑一笑。”工作人员的声音漫进拍摄间时，宋亚轩正和刘耀文并肩拍双人小卡。他闻声抬眼，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下意识往台下掠去。

张真源就站在那里，对上他视线时轻轻颔首，眼底浮着层温吞的理解。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层温和底下正密密匝匝泛着疼——像有根细针蘸了醋，在心里反复碾过，每一秒都漫长得让人窒息。

他实在撑不住了。镜头里宋亚轩扬起的笑明明和往常一样清透，落在他眼里却像碎玻璃，亮得刺眼。再待下去，那些拼命往下压的酸涩怕是要顺着眼角漫出来，藏都藏不住。张真源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快步走出这个让人喘不过气的房间，关门声轻得像声叹息，却在他心口震出闷闷的回响。

双人小卡的拍摄一停，宋亚轩几乎是立刻拨开人群往外冲。心里像揣着团火，既怕张真源一个人憋着熬坏了自己，又怕自己冒冒失失闯进去，反倒戳破他强撑的平静。站在门外，手指悬在门把上晃了晃，脚步在原地碾出半圈犹豫的弧。

“亚蛋。”

熟悉的称呼突然从耳后钻来，宋亚轩猛地回头，撞进张真源的视线里。还没等他开口，就看见对方眼底那抹猩红——像揉碎的晚霞混了血，烫得他心脏猛地一缩。所有的顾虑瞬间碎成星子，宋亚轩往前一扑，胳膊死死圈住他的腰，声音裹着浓重的鼻音，带着哭腔颤巍巍地撞出来：“张哥……要不是当年你被雪藏，我们也不会……”

话尾还挂在舌尖，唇就被狠狠堵住。

张真源攒了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吻里带着压抑多年的隐忍与汹涌，带着近乎发狠的力道，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空缺、委屈、思念全揉进这一个吻里。宋亚轩被吻得浑身发软，却也咬着牙回应，眼泪混着彼此的呼吸滑落，滚烫地砸在对方的颈窝，洇开一小片湿意。

直到宋亚轩的呼吸越来越急，脸颊憋得像熟透的桃，张真源才稍稍松了力道。额头抵着他的，两人鼻尖相蹭，都还在大口喘着气，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颤巍巍的，却在眼底漾开层被彼此焐热的光。这一刻他们才觉得是自由的，方才的醋意彻底消磨殆尽。不舍地分离后回到镜头前，两人脸上重又漾开笑容，这次是真的开心，对着镜头回馈给粉丝最真诚的模样。

他们不知道的是，刚才的房间里，有私生偷偷拍下了两人亲近的画面，正暗自窃喜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几天后，李飞的办公室里传来玻璃器皿摔碎的脆响，伴着他怒不可遏的指责：“我是不是说过你们私下要小心！再小心！现在搞出这种事，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办！”他把手机狠狠摔向不明所以的张真源和宋亚轩，骂声越来越难听。两人捡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是那天的亲密照片。照片的拍摄角度刁钻，像是藏在储物柜里拍的，画面虽暗，只留一道缝隙，却足以看清两人的轮廓。他们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读到了清晰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