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赛那天，宋星河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到操场。观众席已经坐了不少人，他刚找到空位坐下，就看到池夏穿着深蓝色球衣，正和队友们做热身运动。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平日里清冷的气质被少年人的活力取代，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每一次抬手投篮都引得场边一阵低呼。
宋星河的目光不知不觉就跟着他转，手里捏着的矿泉水瓶被指尖捂得温热。贺初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旁边，撞了撞他的胳膊：“看入迷了？咱们池大少今天状态不错吧？”
“还行。”宋星河嘴硬，视线却没移开。
池夏长的和他相反，黑色头发，单凤眼整个人冷冷的
比赛开始后，池夏果然成了全场的焦点。他运球时动作利落，传球精准，好几次在关键时刻截下对方的球，带领队伍不断得分。第一节结束时，他们班已经领先了十分。池夏走到场边喝水，目光在观众席里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宋星河的位置，隔着喧闹的人群朝他弯了弯眼。
那一瞬间，宋星河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拧瓶盖，耳根却悄悄热了起来。
下半场开始后，一班突然发力，比分渐渐追了上来。最后三分钟，双方只差两分。池夏持球突破时，被对方球员不小心撞到，重重摔在地上。
“池夏！”宋星河下意识地站起来，心脏揪紧了。
池夏皱着眉撑起身，膝盖上擦破了一块皮，渗出血迹。队友围过来想扶他下场，他却摆摆手，走到场边快速处理了伤口，又重新回到场上。最后十几秒，他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稳稳落入篮筐，哨声同时响起。
全场沸腾了。
队友们冲上去把池夏团团抱住，他却拨开人群，径直朝观众席走来，在宋星河面前站定，额上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眼里带着未散的笑意：“赢了。”
“嗯，赢了。”宋星河递过矿泉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汗湿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你的膝盖……”
“没事。”池夏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等下一起去吃晚饭？庆祝一下。”
宋星河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和队友们说话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晚饭时，池夏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膝盖上贴着创可贴。两人坐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里，点了几个家常菜。宋星河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管药膏：“这个消炎效果挺好的，你回去记得换着涂。”
池夏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谢谢。”
宋星河的脸又开始发烫，赶紧低头扒饭。
“阿姨最近怎么样？”池夏突然问。
“好多了，医生说下周可以试着下床走走。”宋星河笑了笑，“多亏了你带的桂花糕，她这几天总念叨呢。”
“那我下次再去买。”池夏说得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宋星河看着他，突然想起贺初说的话——池夏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对自己不一样。他心里乱糟糟的，却又隐隐有些期待。
吃完饭往回走时，路过学校的人工湖，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池夏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宋星河：“星河，”他很少这样叫他的名字，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我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宋星河的心跳得飞快，等着他的下文。
“只是看到你皱眉的样子，我会觉得不舒服。”池夏的目光很认真，像是藏着一片星空，“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宋星河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晚风掀起他的衣角，也吹乱了他的心。
池夏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很轻：“别想太多，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那天晚上，宋星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池夏在病房外打电话时严肃的侧脸，想起他在篮球场上耀眼的样子，想起他刚才认真的眼神和温柔的语气。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池夏发来的消息：“睡了吗？膝盖涂了药膏，不疼了。”
宋星河抿了抿唇，回了句：“那就好，早点睡。”
放下手机，他望着天花板，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也许贺初说得对，池夏对自己确实不一样。而这种不一样，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原本灰暗的生活。
他想，或许不用急着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就像现在这样，有他陪在身边，一起走过这个微凉的秋天，好像也不错。
窗外的月光透过树叶洒进来，落在书桌上那管还没拆封的药膏上，泛着淡淡的光。宋星河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慢慢进入了梦乡。梦里有桂花的甜香，有雪松的清冷，还有一个温柔的人，正朝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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