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死寂】
六月的风裹着热浪撞在窗户上，蝉鸣像被按了循环键，在考场上方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林夏攥着笔的手心沁出冷汗，草稿纸上的二次函数图像被晕开一个墨点。最后一场数学考试，还有四十分钟结束，可她眼前的字迹突然开始扭曲，像水里化开的颜料。
“滴答。”
笔尖顿住的瞬间，一滴墨水坠落在答题卡上。诡异的是，那墨渍没有晕开，反而像活物般蠕动着，渐渐凝成一个暗红色的数字 ——0。
心脏猛地一缩。
她用力眨了眨眼，怀疑是连日刷题熬出的幻觉。但下一秒，第二滴、第三滴墨水接连坠落，在惨白的纸上拼出完整的倒计时：
【00:00:10】
血红色的数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某种不祥的预言。林夏的呼吸骤然停滞，耳边监考老师的皮鞋声、隔壁考生翻动试卷的沙沙声，全都被这串跳动的数字吞噬。
【血色预警】
“同学，注意考场纪律。”
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监考老师的阴影笼罩在桌前。林夏慌忙用草稿纸盖住答题卡，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老师，我……”
话音未落，太阳穴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像是有根钢针在搅动脑组织。视野里的一切开始剥离、重影，考生们低垂的头颅变成模糊的色块，监考老师的脸扭曲成电子屏故障般的马赛克。
而那串倒计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
【00:00:05】
“啊！”
斜前方突然传来女生的尖叫。林夏挣扎着抬眼，看见班花苏瑶瘫在椅子上，答题卡上爬满了同样的血色数字，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不断缩小的倒计时，嘴角溢出白沫。
紧接着，更多的惊呼和桌椅倒地声响起。整个考场像被投入沸水的蚂蚁窝，原本肃静的空间被恐惧撕裂。
【00:00:03】
林夏的视线越过混乱的人群，死死盯住黑板上方的石英钟。秒针沉稳地走向十二，与纸上的倒计时形成诡异的共振。
【00:00:02】
手腕上的廉价电子表突然炸开，塑料碎片嵌进皮肤。疼痛让她清醒了一瞬，却看见更恐怖的景象 —— 自己的指甲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指尖汇成细小的溪流，滴落在桌面上。
【00:00:01】
最后一秒到来时，世界陷入绝对的死寂。
蝉鸣、尖叫、钟表的滴答声，所有声音同时消失。林夏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拎起，穿过天花板，穿过云层，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纯白。
【主神囚笼】
“检测到新一批次样本，启动绑定程序。”
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虚空里回荡。林夏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中，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 全都是刚才考场里的同学，此刻都像提线木偶般僵直着。
苏瑶就在她斜下方，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一道淡蓝色的光带从她眉心延伸出来，连接着一个漂浮的虚拟面板：
【宿主：苏瑶】
【等级：F-】
【绑定系统：魅力掠夺系统】
【新手任务：在 72 小时内让三名异性为你花钱，失败惩罚：容貌随机受损】
林夏的血液几乎冻结。她看见前桌的男生被绑定了 “学神养成系统”，任务是必须考进年级前十；看见班主任被强行安上 “财富系统”，面板上闪烁着 “负债百万” 的红色警告。
“下一个样本，林夏。”
冰冷的机械音锁定了她。林夏拼命挣扎，却发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一道白光朝她眉心射来，预想中的系统面板没有出现，反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
【精神抗性 98%，超出绑定阈值！】
【判定为：废弃样本。启动销毁程序 ——10 秒后执行。】
销毁？
林夏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周围同学麻木地接受系统绑定，看着那些虚拟面板上闪烁的任务和惩罚，终于明白这不是幻觉。
高考考场里的倒计时，根本不是什么预兆 —— 那是死刑判决的读秒。
【销毁倒计时：00:00:05】
绝望像潮水般淹没了她。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她想起父母在考场外焦急等待的身影，想起还没解出来的最后一道数学大题……
【00:00:03】
就在这时，虚空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闪烁的代码像流星般坠落。其中一块破碎的黑色晶体挣脱了裂缝的束缚，拖着淡紫色的尾焰，径直撞向她的眉心！
“嗤 ——”
晶体没入皮肤的瞬间，林夏感觉意识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另一半却涌入了庞杂的信息流 —— 破碎的画面、混乱的数据、还有一段段冰冷的文字：
【反系统实验体 42 号…… 主神空间…… 能量掠夺…… 记忆封印……】
【销毁倒计时：00:00:01】
机械音的毁灭宣告响起时，林夏的脑海里炸开另一个声音。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而是带着电流杂音的、破碎的嘶吼：
“醒…… 醒过来！吞噬…… 快吞噬它们！”
与此同时，她的意识深处浮现出一个漆黑的漩涡，正贪婪地拉扯着周围的能量流。不远处，苏瑶的 “魅力掠夺系统” 面板突然闪烁了一下，一道微光竟被漩涡硬生生扯了过来！
【检测到可吞噬能量体……】
【反系统核心激活……】
【获得技能：初级吞噬（可掠夺其他系统的功能碎片）】
林夏猛地睁开眼。
销毁程序的白光在她眼前炸开，却被那道漆黑的漩涡瞬间吞噬。她悬浮在纯白的空间里，看着自己的虚拟面板缓缓浮现，上面只有一行猩红的字迹：
【欢迎回来，叛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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