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大学图书馆的旧书库，总比别处醒得迟。晨光透过高窗的雕花棂格，筛成碎金般的光斑，落在积着薄尘的书架上。空气里浮着陈年纸墨的气息，混着窗外梧桐叶的淡香，静得能听见书页在风里轻颤的微响 —— 顾言已在 “数学专区” 的书架前立了半刻，指尖摩挲着一本线装的《算经十书》，纸页泛着温润的米黄，是父亲年轻时常用的版本。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带着点熟悉的、浅淡的椰果奶茶香。顾言不必回头，指尖已微微蜷起 —— 林夏的气息，自防空洞初遇时便刻在他感官里，如今更成了无需言说的默契。
“等很久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纸页上的羽毛，停在他身侧半步远的地方。晨光落在她发梢，挑出几缕浅金，额前碎发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纸灰，该是方才上楼时蹭到了旧书架。
顾言转身时，目光先落在那点纸灰上。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额角 —— 动作慢得像怕碰散了晨光里的尘埃。她的皮肤微凉，带着点薄汗的湿意，指尖一碰，便觉电流般的暖意顺着指缝漫上来。林夏的呼吸顿了顿，下意识地抬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 那里面盛着晨光，也盛着她的影子，比旧书库的暖阳更烫人。
“刚到。” 顾言收回手时，指尖还残留着她皮肤的触感，他若无其事地将手按在《算经十书》的封面上，掩饰心底的微澜，“你说想找父亲提到的《数理精蕴》，我查了馆藏，在最里排的第三层。”
两人并肩往书架深处走，窄窄的通道只容得下两人侧身而过。林夏的肩膀偶尔擦过他的手臂，带着轻软的力道，像羽毛拂过心尖。顾言刻意放缓了脚步，听着她浅匀的呼吸，与书页翻动的微响交织在一起，竟比任何典籍都更让人心安。
“找到了！” 林夏的声音里带着雀跃，伸手去够第三层的书 —— 书架太高，她踮起脚尖，腰线绷出纤细的弧度。顾言几乎是本能地靠过去，左手撑在她身侧的书架上，右手替她将书抽出来。两人的距离瞬间缩得极近，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后，带着旧书的墨香；她的发梢蹭过他的手腕，痒得人心尖发颤。
“谢谢。” 林夏接过书，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像被烫到般缩了缩，脸颊泛起淡淡的红。顾言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忽然想起昨夜阳台的告白 —— 她轻声说 “我也喜欢你” 时，眼底的光比星光更亮。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翅膀扑腾的轻响打断。
珍珠叼着个牛皮纸袋子飞进来，爪子上还挂着半杯没喝完的珍珠奶茶 —— 是赵磊托它送来的。袋子里装着两块红豆糕，是林夏爱吃的口味。【动物沟通系统隐约传来陈默的声音：赵磊的系统又乌龙了，本来想定位 “旧书库入口”，结果定到了 “校门口奶茶店”，让珍珠多跑了两圈！】
林夏笑着接过袋子，掰了块红豆糕递给顾言：“赵磊的系统倒是越来越会‘助攻’了。” 她递糕时，手腕不小心蹭过他的掌心，两人同时顿住。顾言顺势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来，将她的手完全裹住。
“别光顾着吃。” 他轻声说，牵着她走到窗边的旧书桌前，将《数理精蕴》摊开 —— 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纸条，是顾明的笔迹，字迹比之前的日志更潦草，像是仓促间写下的：“系统终局，不在器物，而在人心。若见此条，当知‘情感为钥’，非独为修复，更为守护 —— 你身边之人，便是你此生最珍贵的‘平衡’。”
林夏的指尖抚过纸条上的 “守护” 二字，忽然觉得掌心一暖 —— 顾言的拇指正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你父亲…… 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她抬头看他，眼底带着湿软的光。
“他一直很懂这些。” 顾言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晨光将她的唇染得更显柔软。他慢慢凑近，呼吸与她的交织在一起，能闻到她发间的浅香，还有红豆糕的甜意。就在两人的距离只剩一指宽时，窗外突然传来赵磊的喊声：“顾言！林夏！我的系统提示，修复装置有新反应！好像能感应到其他实验体的位置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都回过神。林夏慌忙收回手，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顾言却没放开她，反而握得更紧，眼底带着笑意：“不急，先把这页看完 —— 父亲在书里画了心形线的注解，你看这里。”
他指着书页上的批注，指尖划过她的手背，像是在传递某种秘密。林夏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却没太在意那些数学符号 —— 她的注意力全在他掌心的温度上，那温度透过皮肤，烫进心里，比旧书库的晨光更暖。
珍珠在旁边喝着奶茶，时不时用爪子蹭蹭他们的手，像是在催促。顾言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然后牵着林夏站起来：“走吧，去看看修复装置的新反应。” 他的手始终没松开，指尖扣着她的指缝，像是在确认这个无需言说的约定 —— 无论未来有多少未知，他们都会一起走下去。
阳光透过高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旧书库的地板上，像一页写满温柔的旧纸。林夏看着顾言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旧书库的晨光，这掌心的暖意，便是她此生最想要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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