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经过一场闹剧，大家终于平平稳稳地坐下来吃早饭。早餐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谁也没再提刚才的冲突，各自低头咀嚼着碗里的食物。胡枫随手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抬起眼看向胡曼，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帮干爹洗碗，也顺便哄哄他。”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种不可违逆的笃定。

厨房里水声潺潺，两人站在一起洗碗，谁也没多说话。直到快洗完时，傅隆生忽然开口了，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恨我吗？”他问得直白，没有绕任何弯子。

听到这话，胡曼的手顿了一下，碗差点从指尖滑落。她迅速调整过来，抬起头冲他一笑，声音清脆：“不恨，要是没有干爹，我和哥早就活不下来了。”她的语气轻快，似乎这是一句再自然不过的回答。

傅隆生没接话，而是继续盯着她看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刚才打你，是为了让你明白现在的处境。你杀他确实是为了报仇，但你要记住，你现在的家人可不只是死去的爸妈。”他的语调依旧平静，却藏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威严，“我知道，你爸妈的事一直是你心里的一根刺。”

胡曼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她很快掩饰过去，继续用抹布擦着手中的碗。傅隆生叹了口气，嗓音柔和了些许：“可是你还有我、有你哥，还有其他兄弟。我们这些人一起组成的新家，就是你现在的一切。”

最后一个碗被放进橱柜后，胡曼转过身准备离开，却被傅隆生的一句话叫住了。“你知道除了熙旺，谁最像我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半开玩笑，又透着某种意味深长。胡曼停下脚步，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傅隆生把手上的水渍随意地甩掉，然后抬起手指了指她，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你啊，小笨蛋。”说完，他哼着哼着就走开了，只留下胡曼愣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反复咀嚼着那些未明其意的话语。

收拾完碗筷，胡曼打算出门买些日常生活用品。这群哥哥弟弟们除了有任务的时候，平时几乎都不怎么外出。她想到干爹最近总说想念饺子的味道，便决定顺路去菜市场买些菜回来为他包一顿饺子。于是，她推开门朝老头子家附近的菜场走去。

刚到菜场门口，胡曼就注意到路边坐着一个小女孩，个头小小的，整个人缩成一团，显得格外瘦弱。“喂，小妹妹，坐在道边很危险的。”胡曼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胡曼是有伪装的，不会轻易让人看到她的脸）

然而小女孩却猛地抬头瞪了她一眼，闷声道：“不用你管！”语气倔强又带点敌意。看着小女孩这样子，胡曼皱了皱眉，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心情这么差，但也不想再多管闲事。“没情商的小家伙。”她撇了撇嘴，站起身继续往前走。

到了干爹家门口，胡曼掏出钥匙打开门，进门就大声喊了一句：“干爹，我来了！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牛肉馅饺子！”她换好鞋走进客厅，把刚买的菜放在桌上，熟练地挽起袖子开始处理食材。

傅隆生从卧室慢悠悠地走出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不该来的，为什么不听我的？”他的声音带着责备，仿佛已经预料到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胡曼切牛肉的动作猛地一滞，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我这个当女儿的给爹做顿好吃的还不行吗？”她的语气轻松，却明显透着几分心虚。

傅隆生摇了摇头，语气更加严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干爹最疼的就是你？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呢？”

两人之间的空气陡然凝滞，厨房里的水龙头还在滴答作响，胡曼低头盯着那块牛肉，迟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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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当天出现了意外，原本悠闲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胡曼，忽然听见老头子恼怒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糟了……”她暗自嘀咕了一声。熙蒙哥一向不服管教倒也罢了，可连一向稳重的小辛这次居然也没听命令，这让她心里越发不安。

等了很久，胡曼终于按捺不住打算前去接应。她套上假皮面具，戴着眼镜，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尽管警察的通讯设备先进，但他们兄弟姐妹间的默契也是无人能比。在为他们开辟逃生通道之前，她提前做好了所有道具支援，然后果断撤离了现场。

回来时，干爹果然生气了，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吓人。小辛却仍是那副傲娇的模样，语气淡然：“我们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干爹一听这话，火气立刻涌了上来：“因为你们，我们的据点暴露在警察面前了！如果不是曼达，你们还能回来吗？”

胡曼正坐在沙发的一角摆弄头发，听到干爹提到自己，连忙出声打圆场：“行了干爹，既然警察已经找上门了，那不如干脆干票大的吧？”

“对啊，干爹！”小辛应和着，脸上露出一抹叛逆的笑容。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草草收场了。所有人都恢复了日常状态，毕竟，这种紧张又混乱的生活早已成为他们的习以为常。

第二天清晨，胡枫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扶手上，随口问道：“今天做什么啊？”

胡曼正在厨房摘菜，闻言随口答道：“芹菜牛肉饺子。”

胡枫看了看她拉长的脸，忍不住调侃道：“怎么啦？拉这么长的脸？”

胡曼手中的菜叶飞进盆里，溅起几滴水珠，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别烦我。”

胡枫见状耸了耸肩，早习惯了妹妹这种忽冷忽热的性格。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就变成了这样。

离开老窝后，胡曼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街道两旁的商铺陈列着五颜六色的商品，服装店里挂满了鲜艳的衣裳，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街头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烤红薯的香气扑鼻而来，引诱着行人驻足。然而这一切在胡曼眼中，却都披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纱。

她无意间看见前方一对兄妹，男孩俯身轻声与女孩交流，女孩仰头望向他，眼神纯净而依赖。这一幕像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记忆的大门。胡曼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时她和胡枫常常一起走在街上，他总是牵着她的手，把她护在身边。天空湛蓝，阳光明媚，一切都那么温暖而简单。然而，现实却早已将这份宁静碾碎。

胡曼的眼中掠过一丝羡慕。自从被干爹收养后，这样的日子便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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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胡曼端着一盘饺子敲开了电脑房的门。熙蒙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指尖飞快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映在他的眼镜片上。胡曼把饺子放到桌边，转头说道：“吃饭了，今天是牛肉饺子。”

熙蒙并没有抬头，依旧专注于屏幕：“你昨天去老头子那儿了？”他的语调淡然，却透着一丝试探。

胡曼喝水的动作停了一瞬，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嗯，去了。”

这时，熙蒙才缓缓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去干什么？”

“想给他包顿饺子而已，可屁股还没坐热，他就让我走了。”胡曼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

熙蒙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笑道：“你和你哥真的挺像。”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跟熙旺哥长得不是一模一样？”胡曼不满地撇了撇嘴。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熙蒙好像想起了什么，正色道：“对了，你说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

“这么快？”胡曼有些惊讶。

熙蒙扬了扬眉毛，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你也不看看你对面是谁。”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对了，你这次出去，你哥知道吗？”

胡曼的目光从熙蒙脸上移开，垂下眼帘斟酌了几秒才开口：“我敢让他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了，我还能去吗？”

熙蒙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冲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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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胡曼回到房间，把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房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手机屏幕的冷光在她脸上闪烁不定。桌上堆着一叠打印纸，上面画满了她反复修改的路线图。每条可能的路径都被红笔圈出监控位置，但随后又被她用黑笔狠狠划掉，如同在和自己较劲。

她小心地取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刃因为多次打磨而显得异常光滑。她用报纸将刀层层包裹，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背包的最底层。拉链拉动时，金属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并未浮现行动的细节，而是回想起小时候干爹教她玩刀的情景。“刀这东西，得对它有敬畏心，不然容易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