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老窝里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熙旺刚把手枪零件摆放整齐，门外就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仔仔揉着眼睛走进来，头发乱得像个鸟窝，袖口还沾着干掉的泥浆——昨晚他在码头蹲了大半宿，盯着那批可疑的电子元件。

“大哥，那辆白色货车凌晨三点进了废车场，我跟着绕了两圈，结果被条野狗引开了视线，跟丢了。”他随手把一个皱巴巴的面包扔在桌上，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过我记得车牌，二哥，帮我查查登记信息。”

熙蒙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早查过了，套牌车，登记在一家早就注销的建材公司名下。”他指了指屏幕上跳出的监控截图，“你看这模糊的影子，是不是跟上次在胡曼面前闹事的那伙人有点像？”

阿威正往枪套里塞子弹，闻言嗤笑了一声：“就曼达那性子，能让人在她面前闹事？怕是早把人卸了扔江里喂鱼了。”

“别瞎猜。”小辛端着刚煮好的咖啡过来，给每个人递了一杯，“胡曼今早发消息说，那伙人是冲着货来的，她顺藤摸瓜，摸到了废车场那边，让咱们别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胡枫掀帘进来，肩上搭着湿透的外套。“轻举妄动？她自己都快摸到老鬼的老巢了。”他把手绘的地图拍在桌上，“我刚从北区回来，曼达做的记号，说今晚十点在废车场碰头，她有办法把那批货扣下来。”

仔仔猛地坐直，面包渣掉了一身：“她一个人？疯了吧？那帮人手里都有家伙，上次港口火并，他们连警徽都敢抢！”

熙旺已经把枪重新装好，枪身擦得锃亮。“她不是一个人。”他把地图往仔仔面前推了推，“你昨晚蹲的位置离仓库最近，熟门熟路，等下跟我去踩点。熙蒙守监控，阿威备车，阿枫联系曼达，确认信号接头。”

他顿了顿，指腹敲了敲地图上标红的仓库位置，“老规矩，不动则已，动手就得让老鬼疼三天。”

平时没有干爹指挥，都是大哥熙旺组织行动。

仔仔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抹了抹嘴站起来，眼里的困意一扫而空：“得嘞，大哥，我知道有条排水沟能通到仓库后墙，上次摸清楚了。”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老窝的灯泡忽明忽暗，映着满墙的线索和几双燃着劲的眼睛，一场硬仗眼看就要来了。

……

老窝的铁门被仔仔用钥匙拧开时，胡曼正蹲在墙角翻一个旧木箱——她刚从南区回来，据说在那堆废弃零件里找到了老鬼藏货的标记。“你们这阵仗……”她抬头看见满屋子的彩蛋，愣了愣，手里的扳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小辛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奶油，“小姐，忘啦？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他说着，举着刚烤好的蛋糕走出来，上面插着七根蜡烛，火苗在昏黄的灯光里轻轻摇晃。

熙旺今天难得没穿他那件风衣，手里捏着一个小盒子：“前阵子你说想要那把瑞士军刀，我找人弄来了，刃口磨过了。”他说完把盒子塞过去，耳根微微泛红。

熙蒙推了推眼镜，从裤兜里掏出一个U盘：“我把你从小到大的录音、包括在监控下追人的影像都剪了出来，哦，对了，还配了点搞笑音效。”

胡曼还没来得及笑，阿威就把一件黑色皮衣扔了过来：“上次你说那件被钩破了，这是新找的，内里缝了暗袋，藏枪方便。”

胡枫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我把爸妈的照片都洗了出来，放在你的卧室里了。”看着眼前的哥哥，胡曼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胡枫伸手摸了摸胡曼的头。

胡曼哥哥，生日快乐！

胡枫生日快乐，妹妹。

蜡烛的光映在胡曼眼里，她捏着军刀盒子笑出了声，眼角有点湿润：“一群老大爷们搞这些……”说着，她把仔仔送给她的玫瑰花别在耳朵上，抓起小辛手里的蛋糕往胡枫的脸上蹭，然后每个哥哥弟弟们都喜提一脸奶油。

仔仔第一个抢过叉子，熙蒙举着相机要拍胡曼满脸奶油的样子，阿威笑着躲过胡曼扔过来的蛋糕块，熙旺背过身偷偷笑，小辛在厨房喊：“还有鸡翅没烤好～”胡枫和熙旺在旁边慢慢喝酒，看他们闹成一团。

熙旺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胡枫的酒杯：“生日快乐，阿枫。”胡枫微微向熙旺点头示意：“说真的，我挺羡慕你有个龙凤胎的妹妹。”

老窝的灯泡不再忽暗忽明，彩带缠在满墙的线索照片中，扳手依旧躺在墙角，军刀的金属壳在烛光里闪着光。外面的雨停了，偶尔有晚风从门缝钻进来，带着丝丝甜腻的奶油香——比硝烟味好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