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地图被轻轻推到桌角,台灯柔和的光晕中,那股凝聚着的紧张氛围缓缓散开。胡曼是被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阳光刺醒的,“唔”地哼了一声,他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那盏积了灰的水晶灯,足足愣了半分钟才缓过神。
他摸过手机瞟了眼时间,6:17,比生物钟早了近一个小时。这栋老居民楼墙皮薄得很,隔壁就是哥哥的房间,那小子大概又起猛了。他踩着拖鞋“啪嗒啪嗒”推开门,果不其然,客厅的长沙发上窝着个人。胡风裹着条灰扑扑的毯子,膝盖上摊着速写本,铅笔在纸上“沙沙”游走,旁边歪歪扭扭放着半杯冷掉的速溶咖啡。“醒了?”他头也没抬,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小辛刚才下去买包子,说要给你带糖包。”
胡曼没吱声,走到窗边掀开一条缝,楼下的早点摊已经冒起缕缕白气。穿校服的学生骑着自行车掠过,车铃“叮当叮当”地响着。楼道里的声控灯又坏了,忽明忽暗地照着他手里那串黄铜钥匙。他捏着钥匙转到第三圈时,门才从里面拉开一条缝。
侧身进去时带起一阵风,裹挟着巷口垃圾桶的馊味。客厅没开灯,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只有茶几上的台灯亮着一片光。小辛正趴在那儿数钱,指尖沾着像印尼似的暗红,数几张就往衣角上蹭蹭。
小辛站起来从冰箱里摸出4瓶矿泉水,往每人面前扔了一瓶,“下礼拜有个大的。”他说完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一口。“老狐狸那边签的信,说是有皮硬货要出手,成了够咱们歇半年。”
胡枫的手指停了,嘴里含着的薄荷糖发出轻微的“咔嚓”碎裂声,他挑了下眉,“军火?”“比那值钱。”小仙笑了笑,嘴角勾起一个冷硬的弧度,“古董,从地里刚挖出来的,说是能直接运出海,只要我们有了这批货,还怕什么?”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地上的纸屑撞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响声。胡曼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冰凉的触感贴在发烫的额头上正合适。他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跟他们干活,也是这样一个阴冷的下午,在长途汽车站,他负责引开保安的注意,胡风下手。胡风偷了个富商的公文包,里面有3万现金和一份签了字的合同。那天晚上他们在天坛分赃,小心把最大的一张钞票铺在地上,说这是开张大吉。
胡曼推开铁皮门时,铁锈摩擦发出“吱呀”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1楼的光线永远是暗的,即使是正午也得开着那种接触不良的白炽灯。昏黄的光线下,阿威正蹲在地上擦枪,枪管在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手边的零件摊了一地,像被拆散的骨头。
听见屋里传来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声,密集得像下冰雹。胡曼把菜篮子往墙角一放,看见熙蒙正窝在客厅那张破沙发里,膝盖上摊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蓝光映得他脸发白,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得只剩残影。“又在忙?”胡曼走过去瞥见屏幕上滚动的绿色代码,像不停游走的萤火虫。
熙蒙“嗯”了一声,头也没抬,另一只手摸索着抓到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他袖口沾着点咖啡渍,是昨天熬夜时撒的。小辛说要帮他洗,被他按住了,“别碰,碰了就不知道代码在哪儿了。”
铁皮门被敲响时,胡曼正在给熙蒙的电脑换散热风扇,那敲门声很特别,三下轻两下重,是老爹的信号。屋里的空气瞬间凝住了,小辛手里的电路板“啪”地掉在地上,他慌忙去捡,指尖被元件的棱角划破,血珠滴在满是汗渍的木板上,像朵炸开的小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