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后台走廊里人不少，工作人员推着道具车来往，脚步声、说话声混在一起，有点吵。周深抱着猫，往粉丝等候的那间休息室走，猫在怀里蜷成一团，呼吸轻轻的。

快到门口时，张铭从后面赶上来，递给他一沓照片：“刚洗出来的，签这个就行。”照片是他之前拍的宣传照，穿着简单的白T恤，笑得挺普通。

他接过来，找了个角落站定，手里捏着笔。第一个粉丝进来，是个小姑娘，眼睛红红的，递过照片时手有点抖：“周深老师，刚才跳得真好。”

他低头在照片角落签上名字，笔锋有点歪，是刚才舞台上用力太猛，手还没缓过来。“谢谢，”他抬头笑了笑，“别紧张。”

小姑娘“嗯”了一声，接过照片，又递来一本笔记本：“能再签个这个吗？想记歌词用。”

他签完，看着小姑娘跑出去，嘴角还没放下，下一个人已经进来了。是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张演唱会门票：“我女儿让我来的，她今天要考试，来不了。”

周深在门票背面写上“加油”，递回去：“替我祝她考试顺利。”

男人连声道谢，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猫。

签了大概二十多个人，张铭过来说：“差不多了，庆功宴那边都等着呢。”

周深把笔还给工作人员，抱着猫往出走。经过舞台侧幕时，看见几个保洁阿姨在扫地，地上散落着不少荧光棒和花瓣。刚才在台上没注意，原来掉了这么多东西。

“辛苦了。”他随口说了一句。

一个阿姨抬头笑：“不辛苦，你们才辛苦，唱得真好。”

他没接话，快步走过去了。外面天已经黑透了，风有点凉，吹得他脖子有点痒。君影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是换下来的演出服。

车停在门口，司机已经开了车门。他弯腰坐进去，猫在腿上踩了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了。君影和张铭坐在前面，讨论着刚才舞台上的细节，说哪个镜头拍得好，哪个动作要是再调整下会更自然。

周深没怎么听，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路灯一盏盏往后退。脑子里空空的，又好像装了点什么，说不清楚。刚才在台上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坐在车里，又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饿了吗？”张铭回头问他。

“有点。”他说。

“庆功宴订了火锅，知道你爱吃辣。”张铭笑。

他“嗯”了一声，低头摸了摸猫的背。猫的毛被风吹得有点凉，他用手焐了焐。

车拐了个弯，前面就是饭店了，门口亮着红灯笼，挺显眼的。他深吸了口气，推开车门。风更大了点，吹得他头发乱了。

“到了。”他说，像是跟猫说，又像是跟自己说。

猫没动，大概是睡着了。

有人吗？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