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停的指尖发冷,像握了块冰。
张烬初“其实…”
张烬初走到她面前,声音低得像耳语
张烬初“他根本不在乎你。他的致谢名单,是我让他加的。不然你以为,他会记得你这个……”
江停“闭嘴。”
江停说。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
张烬初愣住了,随即笑了,像听到什么好玩的事。
张烬初“你终于敢说话了?”
他伸手想碰她的头发,江停猛地后退一步,撞到画架。那幅橘红色的海掉下来,画布裂开道口子,像道流血的伤。
张烬初“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张烬初的笑容冷了下来,眼睛像深潭
张烬初“只要我想,你永远都是那个被人踩在脚下的……”
江停“我不是。”
江停打断他,声音在发抖,却没有停
江停“我不是。”
她捡起地上的画,画布上的裂口正好划过那片橘红色的海,像道丑陋的疤。
但夕阳的光落在上面,依旧泛着暖,像块没凉透的余烬。
张烬初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像要下雨的天。但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白衬衫的衣角扫过画架,带起片细小的灰尘,在光里跳。
江停抱着那幅画,坐在地上。松节油的味道混着颜料的腥气,像块浸了血的布。
她把脸埋在画布上,橘红色的颜料蹭在脸上,像抹没擦干净的晚霞。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张桂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保温杯。
张桂源“我猜到你在这里。”
江停抬起头,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像块温暖的布
张桂源“姜茶,热的。”
他把保温杯递给她,然后坐在离她一米远的地上,没说话。
画室中一片静谧,唯有窗外的风声低吟,仿佛一首悠远而绵长的歌,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江停喝着姜茶,看着那幅裂开的画。橘红色的海,依旧在光里泛着暖,像块哑光的橙。
她忽然笑了,很轻,像风吹过枯草。
其实有些东西,就算碎了,也还是会发光的。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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