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挑明心意后，萧烬像是变了个人。
朝堂上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太子，可一踏进清鸢医馆，眼底的戾气便会瞬间融化，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温柔。他不再掩饰自己的在意，却依旧带着点笨拙的克制，生怕吓着她。
清晨，他会提着刚出炉的桂花糕来，说是“顺道买的”，却记得她不爱太甜，特意让店家少放了糖；午后，他会搬张椅子坐在她身边，看她诊病时，眼神比谁都专注，若是有哪个病人敢对她大声说话，他能立刻冷下脸来，吓得对方不敢吱声；傍晚，他会帮她收拾药箱，笨手笨脚地差点打翻药罐，惹得苏清鸢忍不住笑他，他便挠挠头，耳根泛红，眼里却亮得像装了星星。
这天，苏清鸢要去城外采草药。萧烬听说后，推掉了和朝臣的议事，非要跟着去。
“山路不好走，我陪你。”他说得理所当然，早已让人备好了马车，连药篓都换成了最结实的藤编款，“你要是累了，我背你。”
苏清鸢看着他那副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样子，无奈道：“我只是去采药，不是去打仗。”
“那也得小心。”萧烬固执地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把匕首，说是“防蛇虫”，可视线始终落在她脚下，生怕她踩空。
城外的山林草木葱郁，晨露打湿了裙摆。苏清鸢弯腰采下一株黄芩，刚直起身，就见萧烬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擦手。”
她接过帕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顿了一下。萧烬的耳尖又红了，连忙移开目光，假装看远处的风景，嘴角却忍不住偷偷上扬。
走了半晌，苏清鸢在一棵老树下发现了几株罕见的血竭。她踮起脚尖去够，萧烬立刻上前：“我来。”
他身形高大，抬手就够到了，却在递给她时，故意放慢了动作，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掌心。那点微痒的触感，让两人的心都颤了颤。
“多谢。”苏清鸢低下头，把血竭放进药篓，耳根悄悄泛红。
回程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萧烬突然开口：“清鸢，搬去东宫住吧。”
苏清鸢愣了一下。
“我不是逼你，”他连忙解释，语气有些慌乱，“东宫的药圃很大，你想种什么药材都可以。而且……我想天天看到你。”
他说得坦诚，眼神里带着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苏清鸢看着他，忽然想起他那晚说“想把你留在身边”时的样子，心底涌上一股暖意。
“医馆还有病人。”她没直接答应，却也没拒绝。
萧烬眼睛一亮，立刻道：“我让人把医馆迁到东宫附近！这样你既方便看诊，我也能……常去看你。”
他像个得到提示的孩子，瞬间想出了折中的办法，语气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苏清鸢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再说吧。”
“好，再说。”萧烬笑得像偷到糖的狐狸，只要她没拒绝，就有希望。
回到医馆时，却见沈微婉站在门口。她显然等了很久，眼眶通红，看到萧烬和苏清鸢一起回来，手里还提着同一个药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殿下，”她声音发颤，“我有话跟你说。”
萧烬皱眉，语气冷了下来：“我说过，别再来找我。”
“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沈微婉哭了出来，“我认识你三年了，我为你学女红，学管家，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苏清鸢正要转身进医馆，却被萧烬拉住了手。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抬眼看向沈微婉，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只有冰冷的决绝：“沈小姐，我爱的人是清鸢。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三年又如何？在我心里，她的一天，胜过别人的一辈子。”
这话像一把利刃，彻底击碎了沈微婉的幻想。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看着萧烬看向苏清鸢时眼底的温柔，终于明白，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她捂着脸，哭着跑了。
医馆里，萧烬还紧紧握着苏清鸢的手，像是怕她跑掉似的。他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紧张：“你别在意她说的话。”
苏清鸢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我不在意。”
她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觉得，这个疯批太子的爱，虽然偏执，却也纯粹得让人动容。
萧烬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不安瞬间消失。他忍不住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清鸢，”他声音低沉，带着滚烫的温度，“等我处理完宫里的事，就娶你。”
苏清鸢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水。
窗外的月光又亮了，照亮了医馆里交握的手，也照亮了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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