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星城后，沈辞的“反常”愈发明显。
他会在苏清鸢接男性朋友电话时，故意在旁边拖地，发出哗啦的声响，眼神却偷偷瞟着她的表情；她朋友圈发和别人的合照，他会盯着照片看很久，然后默默把自己的朋友圈权限从“三天可见”改成“半年可见”，像是在无声地宣告“我也在她的生活里”；甚至有一次，苏清鸢的表哥来家里做客，坐在沙发上和她聊得起劲，他直接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两人中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表哥，像只护食的小狗。
苏清鸢被他的幼稚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却也隐隐感觉到，那层名为“感激”的薄膜下，藏着更汹涌的东西。
真正让沈辞彻底失控的，是学校的年度舞会。
苏清鸢作为学生会成员，穿着一袭淡紫色长裙，站在会场入口接待来宾。她今天美得惊人，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锁骨处戴着一枚小巧的珍珠项链，笑起来时眼尾的弧度像月牙，吸引了不少目光。
沈辞穿着苏清鸢给他买的黑色西装，站在角落。西装很合身，衬得他愈发挺拔，眉眼间的阴郁被收敛了些，多了几分清冷的贵气。可他的眼神却像带着钩子，一刻不停地黏在苏清鸢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他看到好几个男生上前邀请她跳舞，都被她笑着婉拒了，心里刚松了口气，就看到陆景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清鸢，赏脸跳支舞吗？”陆景微微欠身，姿态绅士，眼神里却带着熟悉的调侃。
这次，苏清鸢没有拒绝，笑着伸出了手：“好啊。”
音乐响起，两人随着旋律旋转。陆景的手轻轻搭在苏清鸢的腰上，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他低头笑着说了句什么，苏清鸢仰头回笑，灯光落在她脸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沈辞站在原地，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看到陆景的手指偶尔会碰到苏清鸢的腰，看到她对着陆景笑，看到他们靠得那么近……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眼里，刺得他眼眶发红。
凭什么？
苏清鸢是他的。
是他在山里时，支撑他活下去的那点念想；是他来到这座城市后，唯一的光；是他放在心尖上，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
凭什么别人可以对她笑，可以碰她？
沈辞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眼底的阴郁像潮水般蔓延开来。他一步步朝舞池走去，周围的喧嚣和音乐都成了模糊的背景，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个旋转的身影。
一曲终了，苏清鸢刚想松开手，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攥住。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沈辞站在身后，脸色苍白，眼底却像燃着火焰，死死地盯着她和陆景交握的手。
“沈辞？”苏清鸢有些惊讶，“你怎么了？”
沈辞没理她，只是看向陆景，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放开她。”
陆景愣了一下，皱眉道：“沈辞？你做什么？我们在跳舞。”
“我让你放开她！”沈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戾气，攥着苏清鸢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议论声四起。
苏清鸢有些疼，轻轻挣扎了一下：“沈辞，你先松开，有话我们回去说。”
沈辞却像是没听见，他猛地把苏清鸢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她，眼神凶狠地盯着陆景，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她是我的！不准你碰她！”
陆景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清鸢拦住了：“陆学长，不好意思，他可能有点误会，我们先走了。”
她拉着沈辞的手，几乎是强行把他带离了会场。
一路走到没人的楼梯间，苏清鸢才甩开他的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沈辞，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沈辞背对着她，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转过身，眼底的火焰褪去，只剩下浓重的委屈和偏执，眼眶红得吓人。
“苏清鸢，”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坚定，“我喜欢你。不是感激，是喜欢。”
“我看到你对别人笑，看到别人碰你，我就想发疯。我想把你藏起来，藏到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
“我知道我不好，我从山里来，配不上你。可我控制不住……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对我笑，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喜欢看你为我做的一切。”
“你别对别人好了，好不好？只对我一个人好，行不行？”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把所有的偏执和不安都摊开在她面前，脆弱又疯狂。那些在心底盘桓了无数次的话，终于在这一刻，伴随着汹涌的情绪倾泻而出。
苏清鸢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眼底那份毫无保留的、近乎毁灭的爱意，心里那点异样终于找到了归宿。
她知道，这就是她要的。
她轻轻走上前，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
在沈辞震惊又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她弯起眼，笑得温柔又纵容：
“好啊。”
一个字，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沈辞眼底所有的阴霾。
他愣住了，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苏清鸢凑近他，声音轻得像耳语，“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沈辞的眼睛猛地睁大，下一秒，他用力把她抱进怀里，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滚烫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衣领，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
“不准骗我……永远不准……”
苏清鸢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颤抖的身体，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阴暗的楼梯间里，少年紧紧抱着他的光，仿佛抱着全世界。而他的光，也在他疯狂的爱意里，悄然汲取着养分，愈发璀璨。
这场纠缠，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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