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西麓,那终年不散的迷雾,如同一片神秘莫测的汪洋,将世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令人心生敬畏。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在这片迷雾中呼啸而过,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苏御站在这迷雾边缘,手中紧紧攥着那枚祖父临终前塞给他的青铜符牌。符牌上的饕餮纹在黯淡的月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幽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秘密。苏御的心跳急促而有力,他深知,自己即将踏入的这片迷雾,将彻底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此路不通。” 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冷不丁在苏御身后响起。苏御猛地转身,只见一位身着破旧羊皮袄的老者,正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老者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之中,唯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老者的目光落在苏御手中的符牌上,瞳孔瞬间收缩,眼中的银色光点剧烈地游动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你可知,这雾里走的不是人?” 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苏御正要开口询问,突然,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吹得他睁不开眼。待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老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苏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手中的符牌也在此时骤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恍惚间,苏御仿佛看到无数扭曲的人影,在迷雾中痛苦地挣扎。他们的哀嚎声,如同尖锐的钢针,穿透浓雾,直直地刺入苏御的耳膜。那些人影,有的面容狰狞,有的眼神绝望,他们似乎在向苏御求救,又像是在警告他不要踏入这片迷雾。
苏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祖父临终前的嘱托,像一道沉重的枷锁,紧紧地压在他的心头。他必须踏入这片迷雾,去寻找那隐藏在深处的真相。
当苏御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座残破不堪的关隘前。关隘的城楼高耸入云,匾额上 “昆仑” 二字,被鲜血染红,墨迹淋漓,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无比的厮杀。关内,隐隐传来阵阵鼓乐声,那旋律古老而诡异,听得人头皮发麻,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苏御握紧手中的符牌,小心翼翼地踏入关内。街道两旁的石屋,门窗洞开,却空无一人。墙角的蛛网,蒙着厚厚的尘埃,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一股死寂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关内,让人感到窒息。
忽然,一阵清脆悦耳的孩童笑声,从巷尾传来。在这死寂的环境中,这笑声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苏御循声走去,只见三个扎着总角的孩童,正围着一口枯井拍手唱道:“月婆婆,食童男,骨殖填井三尺三……”
孩童们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光芒,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苏御刚想上前询问,孩童们却齐刷刷地转头,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锐的獠牙,宛如恶鬼现世。
苏御吓得连连后退,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孩童们尖锐的笑声,那声音如影随形,仿佛要将他吞噬。苏御的心跳急速加快,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但他不敢停下脚步,拼命地在这错综复杂的街道中奔逃。
就在苏御感到绝望之时,手中的符牌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苏御猛地撞进一面温热的 “墙”,他抬头一看,竟是一位身着玄色蟒袍的男子。男子面容俊美无俦,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但双眸却如深潭般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
男子腰间悬挂的玉佩,与苏御手中的符牌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发出嗡嗡的声响。“玄武玉佩?” 男子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指尖轻轻抚过苏御腕间突然浮现的龟蛇胎记,“你是守关人的后代?”
男子的话还未说完,街道两侧的石屋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门窗同时砰然关闭,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宛如鲜血。鼓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指甲刮擦木板的刺耳声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他们饿了三百年了。” 男子将苏御护在身后,抽出腰间长剑。剑身映出他身后的景象 —— 那些石屋的屋顶上,不知何时站满了背生双翼的怪人。他们的皮肤如鳞片般闪烁着幽光,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一群饥饿已久的野兽,正盯着眼前的猎物。
怪人俯冲而下的瞬间,苏御手中的符牌与男子的玉佩同时炸裂。强光中,苏御看见城门处浮现出巨大的龟甲虚影,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怪人触碰到龟甲光芒,瞬间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不周山崩塌时,昆仑被劈成两半。” 男子的声音在苏御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悠远的沧桑,“我们守着的,从来不是关隘,是通往人间的裂缝。”
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关内真正的景象:无数白骨堆叠成山,每根骨头上都刻着奇怪的符咒。而在白骨山顶端,一朵血色莲花正在缓缓绽放,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苏御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当昆仑重现日月,记得把符牌塞进饕餮嘴里。” 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切,苏御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自己即将揭开一个惊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将关乎整个天下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