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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鬼林迷音

雾锁昆仑

回到村庄时,暮色已将山林染成墨色。墨尘的伤口虽敷了解毒药,小臂却依旧肿得发亮,深绿色的毒素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像是游走的藤蔓。凌霜用青岚佩的灵力在他伤口周围画了圈,淡青色的光晕缓缓渗入皮肤,肿胀才稍稍消退些许。

“这蚀骨蛇的毒比古籍记载的更烈,” 墨尘靠在祠堂的柱子上,声音带着疲惫,“我得重新调配解毒剂,至少需要半日时间。” 他打开药箱,将晒干的避毒草、忘忧花根和几种不知名的紫色草药一一铺开,指尖在草药上轻轻拂过,眼神专注得仿佛在与草药对话。

苏御坐在一旁,摩挲着怀中的女娲石。玉石的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却驱不散他心头的疑虑:“寒潭的蛇群已经被混沌之气影响变异,鬼林的树木会不会也……”

“会更危险。” 凌霜翻开竹简,指尖停在一段刻满狐纹的文字上,“古籍说,鬼林的‘噬魂木’本就以生魂为养分,一旦被混沌之气浸染,不仅能吞噬神智,还会模仿死者的声音引诱人靠近。” 她抬头看向玄霄,“玄霄兄的‘斩邪’剑能斩邪祟,明日或许要靠你劈开前路。”

玄霄颔首,将长剑横放在膝上,指尖抚过剑身上的金色纹路。经过寒潭一战,那纹路比之前更亮,仿佛吸饱了混沌之气的力量:“我会护住大家,但你们也要谨记,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偏离方向。”

次日清晨,墨尘将新调配的解毒剂分装在四个瓷瓶中,又给每人额外塞了一包 “醒神散”:“若听到诡异的声音,就捏碎这药包,气味能暂时清明神智。” 他的小臂依旧缠着绷带,却执意要同行,“鬼林里或许有能克制噬魂木的草药,我不能留下。”

四人沿着西麓的山道前行,越靠近鬼林,空气越沉闷。原本翠绿的草木渐渐变得暗沉,叶片边缘泛着焦黑色,像是被烟火熏过。远处的树林上空笼罩着一层灰雾,雾气中隐约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呢喃。

“到了。” 凌霜停下脚步,青岚佩在掌心微微发烫。眼前的鬼林与寻常树林截然不同 —— 树木的枝干扭曲如爪,树皮是深褐色的,上面布满了类似人脸的纹路,纹路中渗出粘稠的黑色汁液,滴落在地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像是在滴血。

玄霄率先踏入林中,“斩邪” 剑出鞘,金色剑气劈开挡路的树枝。树枝断裂处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腥气,仿佛砍中的不是树木,而是活物。苏御紧随其后,青铜符牌悬在胸前,饕餮纹发出淡淡的幽光,将靠近的灰雾驱散。

刚走了约莫半里路,林中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孩童笑声。那笑声与苏御在关隘中听到的如出一辙,带着天真的稚气,却在寂静的树林中显得格外诡异。“别听!” 玄霄低喝一声,剑气横扫,将旁边一棵噬魂木拦腰斩断。

但笑声并未消失,反而越来越近,像是有无数个孩童在周围奔跑。苏御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三个青面獠牙的孩童模样,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他急忙捏碎手中的醒神散,辛辣的气味钻入鼻腔,神智瞬间清明了几分 —— 那笑声竟来自周围的噬魂木,树皮上的人脸纹路正微微开合,像是在模仿孩童的表情。

“是噬魂木在作祟!” 凌霜将青岚佩举过头顶,淡青色的光芒扩散开来,将四人笼罩在其中。光芒所及之处,噬魂木的枝干停止了扭动,人脸纹路也渐渐黯淡。“这光芒只能暂时压制它们,我们得尽快找到裂隙。”

往前走了没多久,墨尘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棵噬魂木的根部。那棵树的根部没有渗出黑色汁液,反而长着几株淡紫色的草药,叶片上带着银色的纹路:“是‘破妄草’!” 他惊喜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草药挖出,“这草药能解噬魂木的迷幻之术,正好能用来加固醒神散。”

就在他挖草药时,林中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小御 ——”

苏御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声音竟与祖父的声音一模一样!他下意识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灰雾在林间飘荡。“祖父?” 他忍不住开口回应,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苏御,别过去!” 玄霄急忙拉住他,“是噬魂木模仿的声音!”

但那声音依旧在呼唤,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小御,我在这儿,快来帮我……” 苏御的眼眶发热,脑海中浮现出祖父临终前的模样,老人颤抖着将符牌塞给他,眼中满是不舍。他用力甩开玄霄的手,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祖父!我来了!”

“拦住他!” 凌霜大喊着,青岚佩的光芒朝着苏御的方向追去。但噬魂木的枝干突然暴涨,像毒蛇般缠住苏御的脚踝,将他往树林深处拖拽。树皮上的人脸纹路张开,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灰雾朝着苏御的口鼻涌去。

苏御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仿佛出现了祖父的身影 —— 老人站在冰棺旁,朝着他招手:“小御,过来,我们一起回家……” 他正要伸手触碰,胸前的女娲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穿透灰雾,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 哪里有什么祖父,只有一棵巨大的噬魂木,树干上的人脸纹路正张着巨大的口子,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刺,仿佛要将他吞噬。

“醒过来!” 玄霄的声音带着灵力,震得苏御耳膜发疼。他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噬魂木的汁液沾到,皮肤泛起淡淡的黑色,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他急忙掏出瓷瓶,将解毒剂倒在伤口上,黑色渐渐褪去。

玄霄的剑气劈开缠住苏御脚踝的枝干,墨尘趁机将一包破妄草制成的药粉撒在周围。药粉落在噬魂木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树木的枝干迅速枯萎,灰雾也渐渐消散。“这破妄草果然有用!” 墨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们得加快速度,这药粉的效力也有限。”

四人继续前行,林中的声音越来越多 —— 有女人的啜泣声,有男人的怒吼声,还有老人的叹息声,每一种声音都能勾起人内心深处的回忆。但这次,没人再被迷惑,醒神散与破妄草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在周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终于,在树林深处,他们找到了裂隙的位置。那道裂隙藏在一棵最大的噬魂木根部,裂缝中渗出淡紫色的混沌之气,将周围的树木都染成了深黑色。噬魂木的枝干缠绕在裂隙周围,像是在守护着它,树皮上的人脸纹路张合着,发出刺耳的尖啸。

“裂隙被噬魂木的根系缠住了,得先斩断根系才能封印。” 玄霄握紧 “斩邪” 剑,金色剑气凝聚在剑尖,“凌霜,你用青岚佩压制混沌之气;墨尘,你护住苏御;苏御,准备好神器。”

凌霜点头,青岚佩的光芒暴涨,将裂隙周围的混沌之气暂时逼退。玄霄纵身跃起,长剑劈向噬魂木的根系。根系断裂处渗出大量黑色汁液,树干上的人脸纹路发出痛苦的嘶吼,无数枝干朝着玄霄袭来。墨尘迅速撒出破妄草粉,枝干瞬间枯萎,为玄霄挡住了攻击。

苏御趁机将女娲石与昊天塔核心并在一起,两件神器的光芒交织成一道光柱,直指裂隙。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裂隙上 —— 鲜血与神器的光芒融合在一起,顺着裂隙缓缓渗入。裂隙中的混沌之气渐渐变得黯淡,裂缝开始缓缓闭合。

就在这时,那棵最大的噬魂木突然剧烈摇晃,树干上的人脸纹路全部张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一道浓郁的混沌之气从裂隙中爆发出来,朝着苏御扑去。“小心!” 玄霄转身挡在苏御身前,“斩邪” 剑的金色纹路爆发出最强的光芒,与混沌之气碰撞在一起。

剧烈的冲击让四人都踉跄着后退,墨尘的药箱掉在地上,里面的草药散落一地。但神器的光芒并未熄灭,反而借着这股冲击,彻底渗入裂隙 —— 裂缝终于完全闭合,淡紫色的混沌之气消失不见,噬魂木的枝干也渐渐枯萎,化作一堆黑灰。

四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墨尘的绷带被汗水浸湿,却笑着捡起地上的破妄草:“又成功了一处。” 凌霜收起青岚佩,眼中带着欣慰:“只剩下最后一处风洞了。”

苏御望着闭合的裂隙,心中却没有放松 —— 风洞的凶险,古籍中记载得最为简略,只说 “风可裂骨,声能碎魂”。他摸了摸胸前的青铜符牌,饕餮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担忧,轻轻震颤了一下,像是在给予他力量。

玄霄站起身,将 “斩邪” 剑收回剑鞘:“先回村庄休整,风洞的挑战,我们需要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四人相互搀扶着走出鬼林,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林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远处的昆仑山脉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仿佛在等待着他们完成最后的使命。苏御知道,风洞的挑战必然更加艰难,但只要他们四人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封印最后一处裂隙,让昆仑彻底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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