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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忘川寻踪与河底秘影

雾锁昆仑

幽冥谷的风总带着一股潮湿的寒意,即便已入夏,谷底的忘川河依旧泛着墨色的波澜,河面上漂浮的幽冥花随波晃动,花瓣边缘的荧光在昏暗的谷中忽明忽暗,像是无数双凝视着水面的眼睛。

苏御勒住缰绳,指尖下意识摸向腕间的龟蛇胎记 —— 自踏入幽冥谷起,那印记便持续发烫,与怀中凌霜书信上残留的青岚佩气息隐隐呼应。灵狐从他怀中探出头,额间的月牙印记泛起淡白微光,鼻尖轻轻抽动,似在警惕着什么。

“忘川河底的阴气比上次来时更重了。” 玄霄翻身下马,“斩邪” 剑出鞘半寸,金色剑气瞬间驱散了周围聚拢的薄雾。他望向河面,眉头微蹙,“上次我们来时,河底虽有怨魂,却无这般浓郁的混沌之气残留。”

苏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墨色的河水之下,偶尔有淡紫色的光点闪过,像是被水流裹挟的星子,却在触及水面时瞬间消散 —— 那正是混沌之气的痕迹。他想起凌霜书信中的话,心中一沉:“神界裂隙与混沌渊同源,看来这里的混沌之气,正是从裂隙中溢出来的。”

墨尘背着药箱走上前,从箱中取出一枚莹白的珠子,珠子表面刻着繁复的符文:“这是‘避水珠’,是我用定魂石的碎屑和青丘的‘水魄花’炼制的,能让我们在河底停留一个时辰。只是忘川河的水流带着蚀魂之力,即便有珠子护持,也得尽快找到裂隙。”

凌霜早已在河边等候,她身旁立着一艘小船,船身由青丘特有的 “沉水木” 制成,在水面上轻得如同一片叶子。“我提前探过,忘川河的中游有一处漩涡,水流异常湍急,古籍中记载的‘界门’,应该就在漩涡下方。” 她将青岚佩系在腰间,淡青色的光晕扩散开来,“这玉佩能感应神界的气息,到了河底,它会指引我们找到裂隙。”

四人登上小船,凌霜撑着船桨,小船缓缓驶向河心。越往中游走,河面上的幽冥花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漂浮的白骨 —— 有人类的,也有不知名妖兽的,骨头表面泛着淡淡的黑紫色,显然是被混沌之气侵蚀过。灵狐缩在苏御怀中,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额间的月牙印记光芒越发黯淡。

“到了。” 凌霜突然停住船桨。小船下方,一处巨大的漩涡正在旋转,墨色的河水被卷成漏斗状,漩涡中心泛着淡紫色的光芒,隐约能听到水流之下传来的沉闷轰鸣。苏御将避水珠递给玄霄和凌霜,自己则握紧怀中的青铜符牌 —— 上次在寒潭和鬼林的经历让他明白,神器的力量,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护住众人。

四人依次跃入河中。避水珠的光芒在周身形成一层透明的屏障,水流被隔绝在外,却挡不住河水的寒意。苏御打了个寒颤,腕间的绢袋(里面装着墨尘炼制的 “护魂散”)立刻泛起淡绿色的光芒,暖意顺着皮肤蔓延开来,驱散了蚀魂的阴气。

河底的能见度极低,只有凌霜的青岚佩和苏御的青铜符牌散发着光芒,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 河底布满了嶙峋的礁石,礁石缝隙中缠绕着黑色的水草,水草下隐约能看到怨魂的虚影在挣扎,却在靠近神器光芒时瞬间消散。

“这边走。” 凌霜的声音在水中传来,青岚佩的光芒突然朝着漩涡下方的一处礁石射去。四人朝着礁石游去,越靠近,青岚佩的光芒越亮,河底的混沌之气也越发浓郁,淡紫色的雾气在水中形成一道道气流,不断冲击着避水珠的屏障。

突然,玄霄的 “斩邪” 剑猛地颤动起来,剑身上的金色纹路自发亮起。他朝着左侧的礁石挥出一剑,金色剑气劈开水流,礁石后方顿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 —— 一只巨大的触手突然从礁石缝隙中窜出,朝着苏御袭来!

那触手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了吸盘,吸盘边缘泛着淡紫色的光芒,正是混沌之气凝聚而成的 “蚀魂触”。苏御急忙将青铜符牌掷出,饕餮纹张开巨口,瞬间将触手缠住。黑色的汁液从触手上渗出,滴落在水中,发出 “滋滋” 的声响,却被符牌的光芒瞬间消融。

“不止一只!” 墨尘大喊着,从药箱中取出几枚黑色的药丸,塞进嘴里一枚,又递给苏御和凌霜各一枚,“这是‘护魂丹’,能暂时抵挡蚀魂之力!” 他掏出银色短刃,朝着身后袭来的触手斩去,短刃上的光芒与触手碰撞,激起层层水花。

凌霜的青岚佩光芒暴涨,将四人笼罩在其中。她看向漩涡下方的礁石,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裂隙就在那礁石后面!我们得尽快过去,这些蚀魂触是裂隙溢出的混沌之气所化,杀不尽的!”

玄霄会意,“斩邪” 剑的金色剑气凝聚成一道光墙,将袭来的蚀魂触全部挡在外面。“苏御,你和凌霜去打开界门,我和墨尘挡住它们!” 他纵身跃起,剑气横扫,将周围的蚀魂触全部斩断,黑色的汁液在水中扩散开来,却很快又有新的触手从礁石缝隙中窜出。

苏御和凌霜趁机朝着礁石游去。礁石表面刻着与混沌渊相似的符文,只是符文的线条更加复杂,像是在描绘着某种星空图案。凌霜将青岚佩按在符文中央,淡青色的光芒顺着符文蔓延,礁石表面的符文瞬间亮起,发出耀眼的光芒。

“快用守关人的血脉!” 凌霜大喊着,青岚佩的光芒开始闪烁,显然支撑不了太久。苏御立刻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符文上。鲜血与符文的光芒融合在一起,礁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金色的光芒 —— 正是神界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蚀魂触突然从漩涡中窜出,朝着苏御的后背袭来!那触手上的吸盘比之前的更大,边缘泛着深紫色的光芒,显然是蚀魂触的首领。“小心!” 玄霄及时赶到,“斩邪” 剑一剑刺穿了触手的核心,黑色的汁液喷涌而出,却溅了玄霄一身。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 —— 蚀魂触的汁液带着强烈的蚀魂之力,即便有 “斩邪” 剑的剑气护持,也还是侵入了他的神魂。

“玄霄!” 苏御心中一急,正要上前,却被凌霜拉住:“别分心!界门马上就要打开了,一旦中断,我们就再也找不到裂隙了!”

苏御咬紧牙关,将剩余的灵力全部注入符文。礁石的缝隙越来越大,金色的光芒越发耀眼,河底的混沌之气开始剧烈翻滚,蚀魂触的攻击也变得更加猛烈。墨尘的手臂被触手扫到,伤口处泛着黑紫色,却还是坚持着撒出 “护魂散”,暂时挡住了袭来的触手。

终于,礁石完全裂开,一道圆形的界门出现在眼前。界门内是金色的光芒,隐约能看到门后的景象 —— 那是一片星空,无数星辰在其中运转,却在星空的中央,有一道黑色的裂隙,裂隙中不断溢出淡紫色的混沌之气,与忘川河底的混沌之气相连。

“找到了!” 凌霜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这就是神界裂隙!只要将它与混沌渊的封印相连,就能彻底断绝混沌之气的来源!”

苏御立刻掏出昊天塔核心和女娲石,将两件神器按在界门两侧。金色与白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与界门内的金色光芒融合,形成一道光柱,直指神界裂隙。他再次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界门中央 —— 守关人的血脉与神器的力量交织,光柱瞬间暴涨,朝着裂隙射去。

裂隙中的混沌之气剧烈翻滚,淡紫色的雾气与光柱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河底的水流开始剧烈晃动,蚀魂触的攻击也渐渐减弱 —— 它们失去了混沌之气的支撑,正在慢慢消散。

玄霄和墨尘趁机赶了过来,玄霄的脸色依旧苍白,却还是握紧了 “斩邪” 剑:“快,趁现在,将裂隙与混沌渊的封印相连!”

苏御点头,集中全部精神,催动体内的守关人血脉。腕间的龟蛇胎记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与界门的光柱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锁链,一端连接着神界裂隙,另一端则朝着混沌渊的方向延伸而去。锁链穿过忘川河,穿过昆仑山脉,最终与混沌渊的三才阵相连 —— 两道封印瞬间形成呼应,金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昆仑山脉,忘川河底的混沌之气开始迅速消散,神界裂隙也渐渐闭合。

界门的光芒渐渐黯淡,蚀魂触全部化作黑灰,消散在水中。四人瘫坐在河底,大口喘着粗气,避水珠的光芒也变得微弱 —— 一个时辰的时限快要到了。

“我们成功了……” 凌霜虚弱地说道,青岚佩从她手中滑落,在水中漂浮着。墨尘掏出最后一瓶 “护魂丹”,递给玄霄:“快服下,你的神魂受损严重,再拖下去会有危险。”

玄霄接过丹药,服下后脸色渐渐恢复红润。他看向苏御,眼中带着赞许:“这次,多亏了你。”

苏御摇了摇头,看向界门 —— 此刻界门已经闭合,礁石恢复了原状,只有表面的符文还泛着淡淡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我们所有人的。” 他想起祖父、阿瑶、灵狐,想起那些为了守护昆仑而牺牲的人,心中百感交集,“他们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四人相互搀扶着,朝着水面游去。灵狐从苏御怀中探出头,额间的月牙印记泛着淡白的光芒,像是在为他们庆贺。水面上的幽冥花重新聚拢,花瓣边缘的荧光照亮了他们的归途,忘川河的水流也恢复了平静,不再有混沌之气的痕迹。

当他们浮出水面时,夕阳正透过幽冥谷的缝隙洒下来,金色的光芒落在河面上,将墨色的河水染成了金色。远处的昆仑山脉在夕阳下巍峨壮丽,山间的雾气渐渐消散,露出了久违的蓝天白云。

苏御踏上河岸,摸了摸怀中的青铜符牌,符牌上的饕餮纹散发着温和的光芒。他知道,这场跨越昆仑与神界的守护之战,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但他也明白,守护的使命永远不会结束 —— 只要人间还有需要守护的东西,他们就会一直走下去。

玄霄、凌霜和墨尘也走上河岸,四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映着夕阳的光芒。灵狐跳到苏御的肩膀上,朝着远方的昆仑山脉发出一声轻啸,声音清脆而响亮,像是在宣告着胜利,也像是在诉说着新的开始。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降临。四人牵着马,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渐渐消失在幽冥谷的山道尽头。而忘川河的水面上,幽冥花依旧在轻轻晃动,像是在守护着这片刚刚恢复安宁的土地,也像是在等待着下一段关于守护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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