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江南的青砖瓦房中,矜贵的少年坐在窗边,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户照亮桌上的书册。手边放着一盘自己做的精致糕点,一壶极品狮峰龙井。慢条斯理地看着。
等看完最后一页,少年合上书。近乎绝情的理性让他作为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找着里面的蛛丝马迹,没有一点共情。
这本书是他的小表妹给他的,说他冷心冷情,跟块石头一样,打包票他一定会边看边哭得稀里哗啦。少年冷笑一声,给小表妹发了条消息:你是说这本为虐而虐,甚至有点降智的的文?看不起谁呢?还共情,我没吐槽都算好了。
小表妹:不er,哥,你要不看看你在说什么呢?
少年笑了一声,这才回复:不如看《史记》。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多关注一下你的学习吧。下次再不及格,我就把你沉迷于小说导致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的事告诉你妈。
小表妹:!!!已老实,求放过(╥╯﹏╰╥)ง
少年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关了手机,拿起放在一旁的《史记》慢慢看起来。许久,少年才反应过来已经下午了。他抿了抿唇,起身去吃迟到已久的午饭。
哪知走到半路听到了有人落水的声音,江南的人大部分都会水,但是其他地方的人就可能是旱鸭子。少年也来不及多想,脱了外套就跳下河救人。因为那扑腾声,实在不像个会水的。
冰冷的河水席卷他的身体,少年咬了咬牙,将河中的人救了上去,自己刚想上去,没成想,腿抽筋了。他陷入河里。他憋气的功夫不错,不过他没有多少力气了。救人太费力气,加上抽筋来得突然,根本来不及吸一口气。就这么坠入了河水中,慢慢失去了意识。最后一刻,他还能理性地想到:多半活不了了。淹死了会不会不太好看?
意识归于空茫的黑暗,再一次睁开眼,他身处于一片竹林中。他也没急着坐起来,就这么扫了一圈周围的情况。确认没什么危险,这才站起来。
他一下子发现了问题,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现场折了一根竹条当武器。随便找了个方向离开。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这是哪儿,只能大概猜出来不是现代。毕竟身上的衣服是传统服饰,现代影视剧的导演可没那耐心去好好琢磨这些。少年拨开挡着他的一枝竹枝。走出了竹林。就看见天上御剑飞行的人。
少年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修士。整个人都不好了。穿哪儿不好穿修真界?是想让他死吗?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少年秉持着这个信念,慢悠悠下了山。反正也没记忆,看这个装扮,也不像是有亲人的样子。随便闯闯吧,死了就死了,反正也不是没死过。
抱着这种思想,少年来到了山下的城镇,随便找了个墙角就盘腿坐在地上,走了那么久,他也累了。
今天正是赶集的日子,一个小孩儿看他坐在那里,以为他是来乞讨的,将手中没吃的饼子给了他,奶声奶气地说,“大哥哥,吃点东西。”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笑了,接过饼子,轻声说:“谢谢。”
小孩儿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跑走了。
少年慢条斯理地吃着手里的饼,看到了跟着小孩儿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那个男人,不像个好人。两三口解决完饼子,拍了拍手,暗自跟了上去。
如他所料,那个打扮得像乞丐的中年男子确实不是个好人。小孩儿被男人迷晕带走。少年皱着眉,找了块大石头。跟了上去。不是他不想现在救,只是看那人熟悉的动作,他手下可能还有一些被抓的无辜孩童。他跟着能一起就出来。
令他庆幸的是,那人没有帮手,只是一个人。
很快,男人到了一个荒芜的小院,将昏过去的小孩随手扔进屋里,像是扔垃圾一样。
少年就在外面等着,等男人出来那一瞬将石头砸他头上。男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砸晕了过去。
少年谨慎地踢了男人两下,见他不动弹,这才放心地来到屋子里,将那些孩童身上的绳子解了。又抱起还在昏迷中的小孩儿。轻声说,“跟我来。”
十来个孩童们畏畏缩缩地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少年一路护着他们,根据他们所指的地方,挨个送了回去。送了一半,怀里的小孩儿就醒了。揉着眼睛问这是哪儿。
“送你们回家的路上,下次可不要一个人出来了,你看,这不就遇上坏人了。”少年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解释道。
小孩儿点点头,乖巧地答应了。
少年笑了一声,将其他孩子送回去,这才送小孩儿回去。
一路送人的功夫,也收了不少谢礼,不过大多拿不下,就只收了点银两。
送最后那个孩子回家时,许是碰巧。男孩的家人正找人帮忙找找。他看背影和穿着,猜出应该是个和尚。思索着应该是找来算方位的。
“这是你们家的孩子吗?”他敲了敲门,拉着男孩的手。毕竟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
一对穿着低调,精致的夫妻,脸上还带着焦急的神色,看到男孩的一刻,立马过去抱住了男孩。妇女检查着男孩有没有受伤,男人连连向他道谢。
那个和尚看着他,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与贫僧倒是有些缘分,不知施主可否愿意成为我座下弟子?”
少年打量了一下这个和尚,“您是?”
“贫僧怀罪。”
少年垂下眸子,掩盖住眼中的一点震惊。随后对怀罪行了一礼,道,“弟子楚眠,见过师尊。”
这算是答应了,怀罪心中也是高兴。“你上面还有一位师兄,姓楚,名晚宁。你先将这里的事处理好,一会儿带你去见见。”
楚眠点点头,很快与何氏夫妇商议好,只收了一点不好推脱的东西。便与之告别,跟着怀罪走了。
此时春风十里,花瓣漫天,纷纷扬扬地似是一场花雨。扶摇直上,飘向无垠的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