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染透的夜色中突然闪过一辆迪士尼中的飞马车。
不对,仔细一看,那是辆超高速驾驶的马自达。
车上的迪士尼在逃公主安室透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hiro真的如那条匿名信息所说还活着?可这怎么可能?
对方自称夜神月,通过这条信息,风见已经查到了这位发来信息让他们在此等候的男子。
夜神月,警察局局长夜神总一郎之子,家境富裕。
在学校里,夜神月是一名极为优秀的学生。
体育全能,演技超群,擅长伪装,计谋过人,行动果断,并且擅于推理,心理素质高,交际范围广,电脑技术强。
而他还有另一个身份,组织的挂名成员,而也正是因为挂名二字,他跟外围成员一样并没有代号,只不过是因为反侦查能力高超而被boss赏识。
不过这正是奇怪之处,因为根据报告来看,他的任务基本上都是交给下属来做的,唯一几次参与,不是害得任务成员全部被抓就是搞得一团糟还得助理帮收捨局面。
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会被boss赏识呢?
难不成他真正惊人的才能在别的地方?又或者这都只不过是伪装。
不过比起前者,安室透还是更相信后者,毕竟这么优秀的一青少年,梦想又是成为警察。
一看就是被组织强行拉入,为了退出组织,他才装作总是把事情搞砸的模样。
加上他现在又偷偷把组织假装其已死亡的hiro带出来,安室透对他的信任感又多了几分。
可恶的组织,居然奴隶未成年。
可安室透却不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原本的夜神月蒙骗,这是他留给现在的夜神月的盾。
……
“疯子。”琴酒的声音依旧平静,枪口猛地抬起,对准夜神月的太阳穴,“你以为我不敢?”
夜神月却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眼睛亮得吓人:“敢啊,怎么不敢?前辈杀过的人,堆起来比这大桥还高吧?多我一个又不多。”
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蹭到琴酒的枪口。
“但你杀了我,明天boss的加密邮件就会准时发到所有干部邮箱里,标题我都想好了:《论琴酒为何急于清除收尾队的监视》。”
“你疯了!”琴酒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枪管在夜神月的皮肤上压出浅浅的印子。
“对啊,我疯了。”夜神月突然拔高声音,像是在对空气宣告,“一个被boss派来监视你的疯子!一个随时可能把你的小动作捅出去的疯子!一个杀了我就会让你永无宁日的疯子!”
他盯着琴酒的眼睛,一字一顿:“你现在杀了我,就是告诉所有人,你心里有鬼。”
“闭嘴!”琴酒有些怒了,被人这么威胁他还是头一次,连忙吼了一声,“我还轮不到你来指挥。”
“呵,这话不应该是我说吗?”夜神月步步逼近,主动将脑袋抵在他的枪口上,双手握住琴酒扣住板机的手。
他的手渐渐用力,子弹随时都有可能射出。
“你会死。”琴酒冷声。
“是,我会死,你也会死,我们同归于尽。”夜神月回以一个微笑。
好的,从现在开始,疯子理论正式成立。
疯子理论:疯子理论是一种在政治和谈判中常用到的策略,其核心是通过表现得「疯狂」或不可预测,来增强自身威胁的可信度,从而在谈判或冲突中占据优势。
夜神月在笑,他能听见流克也在笑。
笑声带着一种非人的诡异感,像是玻璃珠在金属罐里滚动的脆响,又混着几分枯树枝摩擦的沙哑。
如他所料,如他所料,如他所料……
琴酒的呼吸沉了沉。
他见过亡命徒,见过伪善者,却没见过这样的,把疯狂当武器,把同归于尽挂在嘴边,反而让人心头发怵。
“你想怎样?”他缓缓收回枪,银色长发垂在眼前,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夜神月突然收敛了疯态,拍了拍琴酒的肩膀,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很简单,那家伙归我送回公安部。”
“别瞪,是boss的意思,他想看看公安拿到复活者会有什么反应。”
琴酒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嗤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
“凭我是个疯子啊。”夜神月摊手,“疯子从不说谎,只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而现在,我们的利益刚好一致。”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江风卷着雨丝打在车身上,还混着流克那魔性的笑声。
等等……不对,他在笑什么?
夜神月的笑容突然止住了。
安室透这边,他们已经在废弃加油站那等了超过二十分钟,他打算极速赶去瞧两眼,却被风见裕也拉住。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急慌,“下雨路滑,说不定对方是耽搁了,我们贸然过去,万一触了对方的忌讳,诸伏先生……”
安室透的脚步顿住。风见说的是理,可每多等一秒,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攥紧一分。
万一对方是出了什么事或被发现了又该怎么办?毕竟对方到底也还是个高中生,他也不觉得对方会一气之下就不把hiro交给他们了。
可风见见他没再动,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资料,借着加油站微弱的应急灯光递过去:“对了前辈,这是最近奇乐的新动向。”
“又有连续二十多个罪犯在狱中意外死亡,手法和之前的制裁如出一辙,管理官问,公安部要不要正式介入?”
安室透的目光扫过资料上的死亡名单,指尖在“心脏麻痹”几个字上停住。
又是这样。
可他可不会相信什么隔空杀人,顶多又整出一个怪杀基德。
“介入?”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寒意,“奇乐的本质是借‘正义’行私刑,公安介入的前提是能抓住他。”
“但现在,我们连他是用什么手段杀人都没摸清,”他顿了顿,将资料还给风见,朝马自达走去,“先搁置,眼下最重要的是hiro。”
可事实果然没那么容易。
车子刚驶出路口,远光灯突然扫到一抹刺眼的黑色,是保时捷。
但这可不是普通的保时捷,是王维诗里的保时捷,是琴酒的保时捷。
安室透加快速度,一股作气朝桥上开车,而后打开车门,一脚冲伏特加屁股踢去,又将诸伏景光拉上车。
诸伏景光生无可恋,一天被扯两次,乘的还都是超速车,胳膊表示它要没了。
但琴酒也不是吃蒜的,也不顾捂着屁股喊疼的小司机,直接抢过车钥匙。
“伏特加,你在这等着。”
夜神月见了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是说放了那家伙吗?还有伏特加不是一种酒吗?
“喂,你可能没搞懂我的意思……”他急忙喊住琴酒。
“我的确没搞懂你的意思,但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琴酒却依旧转身,朝保时捷走去,“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