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她把脸埋在我胸前,声音闷闷的。
我抬起她的下巴:"谢朕什么?谢朕灭了你家国?还是谢朕把你关在这里?"
"谢谢你的金疮药。"她直视我的眼睛,"还有...谢谢你让我活着。"
我嗤笑一声:"就这?"
她突然踮起脚,吻上我的唇。这个吻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唇上,却比任何烈酒都令人沉醉。当我反应过来想要加深这个吻时,她已经退开。
"晚安,陛下。"她转身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我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嘴唇。那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她眼泪的咸涩。
那一刻我明白了,我永远无法真正伤害她。这个认知让我既愤怒又释然...
冬至这天,燕京下了第一场雪。
我站在窗前,看着雪花落在春熙宫的梅树上。温芷搬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那株梅树是我命人从梁国皇宫移栽来的,如今竟也在这北地生了根。
"陛下。"萧将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您要的典籍都找来了。"
我转身走向书案,那里堆满了从皇家藏书阁搬来的古籍。三个月前,当温芷的烧退去后,我无意间瞥见她后颈处有一个淡红色的印记——形如梅花,只有小指指甲大小。
这个发现让我夜不能寐。梅花印记是北燕前朝皇族的特征,而前朝皇室在二十年前的政变中几乎被屠杀殆尽。
"可有收获?"我翻开一本《燕室宗谱》。
萧将军摇头:"前朝档案大多被毁,臣只找到这些零散记录。"他顿了顿,"陛下为何突然对前朝感兴趣?"
我没有回答,手指停在一页泛黄的族谱上。那里记载着前朝末代皇帝有个幼女,封号"静安公主",政变时年仅三岁,下落不明。
"去查查这个静安公主。"我指着那个名字,"特别是...她身上可有什么胎记。"
萧将军领命而去。我独自留在书房,思绪纷乱。如果温芷真是前朝遗孤...这个念头让我既兴奋又恐惧。兴奋的是,我可以利用她的身份笼络仍怀念前朝的旧臣;恐惧的是,我该如何面对一个我本该仇恨却又无法放手的人?
傍晚时分,我来到春熙宫。温芷正在内室沐浴,宫女见我来了慌忙要去通报。
"不必。"我挥手让她们退下,独自走进内室。
屏风后水声淅沥,热气带着淡淡的梅花香弥漫开来。我站在屏风边缘,看见温芷仰着头靠在浴桶边沿,湿发如瀑垂在桶外。水汽氤氲中,她脸上的疤痕显得格外刺目。
"看够了吗?"她突然开口,却没有转头。
我轻笑一声,绕过屏风:"怎么知道是朕?"
"除了陛下,谁敢这样擅闯?"她依然闭着眼,水珠顺着睫毛滴落。
我拿起一旁的浴巾,走到她身后:"朕来帮你擦背。"
她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往水里缩了缩:"不必。"
"怕什么?"我故意将浴巾浸入水中,"朕又不是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