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梅香

七日后，药膜揭下的那一刻，春熙宫内鸦雀无声。

温芷脸上的疤痕淡得几乎看不见，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像月光的影子。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手指微微发抖。

"还满意吗？"我问。

铜镜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谢谢陛下。"

"不必谢朕。"我站在她身后，看着镜中的我们，"这是你应得的。"

她转身看我："陛下这几日为何总是欲言又止？"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北燕前朝皇室的信物，上面刻着梅花纹样。

"认得这个吗？"

她困惑地摇头。

"这是静安公主的玉佩。"我将玉佩放在她手心，"二十年前随她一起失踪了。"

她的手突然颤抖起来："陛下什么意思？"

"温芷，"我俯身靠近她的耳朵，"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是梁国人？"

她猛地站起，玉佩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可能！我母亲明明是..."

"梁国郡主的陪嫁侍女？"我接上她的话，"不，她是郡主本人。当年政变，她带着女儿逃往梁国，却被梁帝强占为妃。"

温芷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你胡说..."

"你后颈的梅花胎记，"我步步逼近，"你梦中的梅林宫殿，还有你对梅花莫名的亲近...这些都是证据。"

她退到墙角，无路可退："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伸手抚上她刚痊愈的脸："因为朕不想再骗你。"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我？"她惨笑，"一个本该坐在您位置上的人？"

我凝视她的眼睛，那里有我见过最纯粹的光芒："朕要你成为朕的皇后。"

她震惊地瞪大眼，仿佛没听清我的话。

"北燕旧臣仍怀念前朝。"我解释，"你的身份可以帮朕稳固政权，而朕可以给你应得的尊荣。"

"就因为这个？"她眼中光芒黯淡下去。

"不。"我捧起她的脸，"因为你是唯一让朕想要放下仇恨的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眼中某种枷锁。泪水涌出，滑过那道浅浅的白痕。

"裴玉瑾，"她哽咽着问，"我们之间...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我吻去她的泪水："从这一刻起，一切都是真的。"

窗外，雪停了。一束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那株来自梁国的梅树上。枝头，第一朵梅花悄然绽放。

她推开我跌跌撞撞的走到殿外，赤脚踩在雪上。我匆忙跟出去，心疼的将她抱起

“你这是干什么...”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我的语气中带了关心

“裴玉瑾...”

我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她唤我名字

“裴玉瑾...我答应你...”

“好...”我答应“十五日之后，封后大典”

...

梅花的花瓣薄如蝉翼，在阳光的穿透下，半透明的花瓣仿佛被点亮，隐隐透出细密的脉络。阳光轻抚过每一片花瓣，使得花瓣边缘泛起柔和的光晕，如同给梅花戴上了金色的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