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我母亲就埋在那棵树下。"她轻声说，"她至死都想回到故土。"

我走到她身后，近到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跟我回去。"

"回去做什么？当你的皇后？"她苦笑，"一个你本该杀死的前朝余孽？"

"不是余孽。"我扳过她的肩膀，"是北燕最后的公主，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惊讶地抬眼。我从未告诉过她，当年若不是她偷偷送来的那些食物，我和母妃早就饿死在冷宫里了。

"裴玉瑾..."

"嘘。"我抵住她的唇，"别说拒绝的话。至少...先回宫再说。"

她最终点了点头。回宫的路上，我们共乘一辇，却各怀心事。她的手一直紧攥着那块旧帕子，指节发白。

大典前三天，朝堂上炸开了锅。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宰相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立前朝公主为后，无异于将江山拱手相让啊！"

"请陛下三思！"满朝文武齐刷刷跪下，声音震得殿梁都在颤。

我坐在龙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众卿是觉得...朕守不住自己的皇后？"

"陛下！"老宰相涕泪横流，"那温氏女若诞下皇子，我大燕岂不是..."

"够了。"我一掌拍在案上，"朕意已决。"

朝臣们面面相觑，最终是萧将军站出来："陛下，至少...等平定了梁国余孽再议？"

我眯起眼："萧卿这是威胁朕？"

"臣不敢！"萧将军慌忙跪下，"只是探子来报，梁国旧部得知温姑娘身份后，正密谋营救..."

我冷笑一声："让他们来。"

散朝后，我径直去了春熙宫。温芷正在院中那株梅树下发呆，见我来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朝臣们反对？"

"嗯。"我没隐瞒，"说你会在朕睡梦中割了朕的喉咙。"

她竟然笑了："他们高估我了。"

我在她身边坐下，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多了一道红痕："这是怎么了？"

她下意识拉了拉袖子："没什么，不小心划的。"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掀开衣袖——那分明是绳索勒出的淤痕。

"谁干的？"声音冷得我自己都陌生。

她试图抽回手："真的没..."

"温芷。"我打断她，"别对朕撒谎。"

她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昨晚有人潜入春熙宫，说要带我'回家'。"

怒火瞬间烧灼我的五脏六腑："梁国人？"

"嗯。"她点头，"我说不想走，他们就要强行绑我...幸好侍卫及时赶到。"

我立刻传令加强春熙宫的守卫，同时密令影卫暗中调查朝中谁与梁国余孽有勾结。温芷的身份曝光后，她成了各方势力争夺的棋子，这让我寝食难安。

裴玉瑾。"她突然唤我名字，"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离开对大家都好..."

"闭嘴。"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你哪儿也别想去。"

她在我怀中僵硬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