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镇北五里的三岔路口,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正在集结。苏文瑾带来的十几辆马车与姜愿的三辆车汇合,货物都被重新整理遮盖,看起来就像一支寻常的北上商队。苏文瑾的随从护卫与威远镖局的镖师混编在一起,人数多了近一倍,声势浩大。
苏文瑾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商人棉袍,对姜愿低声道:“姜姑娘,通关文牒已经打点好,我们扮作是从江南贩运丝绸布匹和杂货往北边去的商队。路上关卡盘查,由我的人应付。”
姜愿点头:“有劳苏东家。我们何时出发?”
“这就走!”苏文瑾翻身上马,对车队喊道,“出发!加快脚程,争取天黑前赶到六十里外的驿站!”
车队缓缓启动,扬起尘土,向着北方迤逦而行。
一路上,果然遇到几处官府设置的关卡。每次,苏文瑾手下一个能言善辩的管事便上前,递上文牒和一小袋碎银,笑着解释:“官爷辛苦,我们是苏记商行的,往北边送点货,行个方便。”
收了银钱的官兵粗略检查一下车队,见都是布匹、箱笼等物,并未深究,便挥手放行。有苏文瑾这面大旗和熟稔的打点,行程顺利了不少。
连续赶了七八天路,越往北,天气越发寒冷,人烟也越发稀少,时常能看到拖家带口南逃的难民,气氛凝重。
这天傍晚,车队在一处背风的山谷扎营休息。姜愿和苏文瑾正围着篝火啃着干粮,商议明日行程,负责外围警戒的镖头突然快步走来,脸色严肃。
“苏东家,姜姑娘,前面山道上来了十几骑,速度很快,看着不像商旅,也不像官兵,浑身带着煞气!”
苏文瑾和姜愿同时站起。苏文瑾的护卫和镖师们也立刻抓起武器,警惕地望向山谷入口。
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十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普通皮袄却难掩精悍之气的汉子冲进了山谷。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商队,最后落在姜愿脸上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姜姑娘?!真的是您!”那汉子滚鞍下马,几步冲到姜愿面前,激动地抱拳行礼,“属下雷虎,奉将军之命,特来接应姑娘!”
他身后,另一个身影也跳下马,正是离开多日的陈平!陈平脸上带着疲惫,却满是兴奋:“姑娘!属下幸不辱命!将军收到东西和消息了!”
姜愿看到陈平平安归来,又见到秦夙的亲卫雷虎,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连忙扶起雷虎:“雷护卫请起!辛苦你们了!将军……他怎么样了?”
雷虎激动道:“将军一切都好!伤势早就无碍了!多亏了姑娘送去的灵药!将军收到陈平带来的消息,知道姑娘您……您筹集了物资亲自送来,又是担心又是……总之,立刻派属下带精锐小队星夜兼程前来接应!怕路上不太平!”
一旁的苏文瑾彻底愣住了,他看着雷虎,又看看姜愿,最后目光死死盯在雷虎脸上,声音都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