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前的承诺以苍生为证

瑶姬看着张仁咳血不止的模样，眼神复杂却依旧带着坚硬的棱角，语气没有丝毫松动：“想让我叫你一声哥哥，就跟我来。”

她转身走出金光殿，步履轻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张仁捂着胸口，强撑着起身跟上，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脏腑的剧痛，冷汗浸湿了龙袍。

两人一路沉默，最终落在凡间一处破败的茅草屋前。屋后是一片低矮的土坟，墓碑上刻着模糊的“张氏族亲”字样——那是原主张百忍尚未登天前，留在凡间的亲族坟茔。

瑶姬站在坟前，背对着他，声音冷得像结了冰：“当年你为登天帝之位，弃凡间亲族于不顾，任他们死于战乱。今日，你就在这里对着张家列祖列宗说清楚——往后心里，是否真能装下亲人，装下苍生？若说不出，这声‘哥哥’，你永远也别想听到。”

张仁望着那些简陋的坟茔，又看看瑶姬挺直的背影，心头涌上无尽的愧疚。原主的冷漠，终究要由他来偿还。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腥甜，对着坟墓缓缓跪下，声音虽虚弱却异常清晰：

“张家列祖列宗在上，我张仁在此立誓——往后余生，绝不负亲人，更不负三界苍生。凡有疾苦，必倾力相助；凡有不公，必设法匡正。若违此誓，天人共弃。”

话音落下，他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撞在坚硬的土地上，渗出血迹。

瑶姬缓缓转过身，看着他额上的血痕，又看看他眼中从未有过的郑重，沉默了许久。风卷起茅草屋的尘土，拂过两人之间沉默的距离。

终于，她轻轻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张仁耳中：

“哥哥。”

张仁猛地抬头，对上她眼底那丝松动的暖意，瞬间红了眼眶。所有的反噬之痛、隐忍之苦，在这一声迟来了千年的“哥哥”面前，都化作了值得。他笑了，笑着笑着，又咳出一口血，却比任何时候都觉得踏实。

茅草屋前的风，似乎也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