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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并非一帆风顺。
音响师调试设备的指令、导演通过对讲机传来的声音、乐手们零散的试音……
各种声响交织，构成一种忙碌而高压的氛围。
第一次与顶级乐队合练，夏舒软起初有些找不到进入的拍子。
她的声音条件极好，情感也充沛
但在如此庞大的编曲和精准的节奏要求下，那份独自练习时的游刃有余似乎被稀释了。
一次进唱慢了半拍，她立刻停下，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马嘉祺。
夏舒软对不起，我……
马嘉祺却只是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有半分不耐，反而带着一种沉静的安抚。他抬手向音响师示意了一下
马嘉祺老师，麻烦把耳返里我的声音再给她加一点
然后他转向她，微微凑近，确保声音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返
马嘉祺别急，听我的呼吸。
马嘉祺我吸气，你准备，我吐气，你进来
马嘉祺跟着我就好
他的方法细致到了一种近乎呵护的程度。
接下来的几次尝试，他始终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她
在她需要转换气息的节点，他会极细微地调整自己的站姿，或是用一个几不可察的点头给她提示
他的声音稳得像海中的礁石，无论她的旋律如何波动，他总能稳稳地托住她，引领着她。
又一次副歌部分，夏舒软需要一个较高的和声。
她稍微有些吃力，音色变得单薄。
马嘉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极其自然地将自己的和声部悄然转换
完美地嵌入她的声线下方，瞬间将她的声音烘托得更加圆润饱满，层次感立现。
彩排间隙，乐队老师暂时休息。
夏舒软走到舞台边缘坐下，小口喝着水，默默回味刚才的细节。
一瓶水递到她面前，是刚才她放在谱架旁的那瓶，瓶盖又被细心地拧开了。
她抬头，马嘉祺逆着光站在她面前，轮廓被勾勒出一层柔和的光边。
马嘉祺累不累？
他在她旁边的台阶上随意坐下，长腿屈起，手臂自然地搭在膝盖上。
夏舒软还好
夏舒软摇摇头，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夏舒软就是……有点怕正式录制会出错
马嘉祺不会出错
马嘉祺的语气很肯定，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马嘉祺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好得多
他侧过脸看她，舞台的冷光落在他眼底，像碎钻一样亮晶晶的
马嘉祺而且，就算万一有什么
马嘉祺不是还有我吗？
他说的极其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马嘉祺我会在你左边，不到半步的距离
他抬起手，比了一个很近的手势，
马嘉祺所以，别怕看向观众，也别怕镜头
马嘉祺如果紧张，就看着我
这话里的意味太过亲昵和保护欲，夏舒软的心跳猛地失衡，握着水瓶的手指微微收紧。
就在这时，现场导演拿着喇叭喊马嘉祺的名字，商量一个走位细节。
马嘉祺应了一声，利落地站起身。
他离开前，脚步顿了一下，忽然抬手，极其快速地、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她发顶那个因为练习而有些松垮的丸子头。
动作轻得像蝴蝶停留，一触即分。
马嘉祺头发有点松了
马嘉祺等下让造型师帮你弄弄
他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说完便大步朝导演走去，留下夏舒软一个人僵在原地
只觉得被他指尖碰过的那一小块头皮，像是过了电一样，麻酥酥的，那感觉一路蔓延，直抵心尖。
她呆呆地看着他和导演交谈的背影，下意识地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那个确实有些松散的发髻。
所以……
他刚才，是一直在看着她吗？
连这么细微的事情都注意到了？
之前对舞台的所有不安，忽然间，就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她低下头，掩饰住嘴角抑制不住向上扬起的弧度，轻轻拧紧了水瓶盖。
那瓶盖上，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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