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箭

从口袋摸出一个略显褶皱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

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火星跳跃，几口浓烈的烟草被狠狠吸入肺里，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带着一丝焦灼的气息。

他缓缓靠墙蹲下，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呆了会，摇晃着站起身，步履不稳地从小巷走了出去。

声音坚定，“好不容易才遇见你，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上刀山下火海，老子也得把你追回来。”

掏出手机，用拇指轻触屏幕拨号，随后将电话贴在耳边。

铃声单调地响了二十秒整，终于接通。

清了咳嗓子，开口：“帮我个忙，你那个文学研究项目，我投资了。”

对面传来了几声含糊的“嗯”，然后挂断。

天空悄然飘起窸窣的小雨，细密的雨点轻柔地拍打在肩膀和头发上。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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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树小区的客厅里，江小刀仰躺在抱枕堆中，目光涣散地望着天花板。

一阵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啪嗒啪嗒”声由远及近，李钢牙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抬起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的手臂。

语调带着几分熟稔与调侃，“哎哟，江主编这才刚回安城，就水土不服了？是不是外面的世界太精彩，反倒让咱们这小城的烟火气显得无趣了？”

江小刀斜睨了她一眼，嘟囔道：“不是水土不服。”

“那是什么？”李钢牙追问，眼里藏着促狭的笑意。

“难倒是遇上你的沈先生了？！”

江小刀点点头，嗯了声儿。

“我的天哪！丘比特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朝你们俩射箭啊？！”

李钢牙夸张地捂住脸，笑得肩膀直抖。

“它射的是支歪歪扭扭的烂箭。”她忍不住回怼。

“诶？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喜欢他了？”

李钢牙好奇心爆棚，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犹豫了几秒吐出三个字：“不喜欢。”

李钢牙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撒谎可是会长长鼻子的哦，真不喜欢他，你完全可以一直待在青海啊，可你现在不还是回来了嘛，归根结底，你就是嘴硬。”

语气轻松，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笃定，已经看穿了她心底的秘密。

她一时哑口无言，坐起来撑着手臂。

两年前，外婆去世，她几乎崩溃。那时候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想见他。

但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回来。

为了避开这个话题，她索性起身走向阳台，去收衣服了。

李钢牙叹了口气，摊开双手露出无奈的表情。

阳台上风声簌簌，电视里忽然传来一则新闻：“近日，思姜集团捐赠善款，用于公益事业的发展。”

江小刀抱着衣服慢吞吞走过来，瞥了眼屏幕，随口评价：“这集团名字听着怪怪的。”

“不过人家集团创始人确实年轻有为啊，”李钢牙补充道，一边换台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忽而想起什么说:“对了，下午陪我去相亲好不好哇？我妈安排的，我一个人去总觉得别扭死了！”

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懒洋洋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