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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越狱

新浮市

监狱小黑屋是犯人们的噩梦,是对犯人精神上的折磨。里面漆黑一片,没有窗口,没有光源,没有任何物品,有的只是四壁,小黑屋之间隔着二十公分厚的墙壁,想同隔壁的人说话根本不可能。所以人一旦进去里面,就像是与世隔绝般绝望。

     几天后,小黑屋的门突然打开,又是两个狱警,不等荆羽说话就架着他走出小黑屋,荆羽见到阳光的那一刻,感觉恍如隔世。

来到监狱长的面前,雷天赤就让荆羽坐下,荆羽虽很奇怪,但还是坐在了监狱长面前的椅子上,和监狱长相对而坐。

雷天赤:“这几天我想了许久,根据那天你提出的疑点,胡应虎确实死的有点蹊跷,所有人都说你是凶手,但我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荆羽很惊讶雷天赤居然会相信自己,自己对雷天赤来说,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罪犯。而且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认,几乎可以确定荆羽是杀人凶手了,但雷天赤此时居然相信自己,这让荆羽既疑惑又惊讶。

荆羽:“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雷天赤:“胡应虎是我的战友,以前战场上救过我,后来走错了路,阴差阳错关在了我的监狱。现在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必须给他一个交代”

荆羽:“你想让我怎么做?”

雷天赤:“对于胡应虎的死,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既然雷天赤这么相信自己,荆羽自然也得说出自己的想法。

荆羽:“当时听过你的讲述,那时我就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雷天赤:“是谁?”

荆羽:“赵成!”

雷天赤:“恐怕你猜错了,那人胆小懦弱,以前被胡应虎欺负多年,最后胡应虎让其跟在身边多年。他杀人,还不如让他去杀一只鸡比较实在”

荆羽:“或许这就是他杀胡应虎的原因”

听到这句话,似乎点醒了雷天赤一般,从办公椅坐起来。

雷天赤:“你的意思是,他这些年跟在胡应虎身边是装的,为的就是找机会报仇?”

荆羽:“没错,但也只是猜测”

雷天赤思考片刻后,也觉得有理,于是就用命令的口吻对荆羽说。

雷天赤:“现在,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去证明赵成是凶手,如果到时候你没办到,那我就把你当凶手,并让你坐上电椅,以后不管是谁,休想从我手底下救你出去”

如果证明赵成是凶手,那也就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反之就只能尸体走出监狱了。所以这任务荆羽必须接下,别无选择。

     为了不打草惊蛇,按荆羽的要求,监狱长放出关进小黑屋的犯人,包括赵成,只留一个在里面,对外慌称凶手已经捉到了,此刻被关在了小黑屋,以此来让赵成放松警惕。既然知道凶手是赵成,那必须先恢复他的活动,以后不怕他露出马脚。

     早上放风时间,荆羽对天伸一个懒腰,这难得的清新空气,好久没有呼吸到了。荆羽照常坐在板凳上,这时艾欧斯坐了过来。

艾欧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荆羽:“我也没想到雷天赤会相信我,还让我找出凶手”

听到这话,艾欧斯不免好奇起来。

艾欧斯:“说说看,怎么回事?”

荆羽把和监狱长的谈话说给艾欧斯听,艾欧斯听后也不由得惊讶,监狱长居然会相信一个罪犯,还是刚杀完人的罪犯,这里面肯定有内情。

     这时荆羽突然问起实验室的事情,艾欧斯知道这问题荆羽迟早会问的,也不隐瞒。

当年荆羽被关进地下研究所后,当时艾欧斯给荆羽注射的第一针是他研制出的解药,而后几天注射的都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几种病毒。因为每种病毒的潜伏期不同,所以艾欧斯每隔几天就给荆羽注射不同的病毒,因为经受住了前几种病毒的试练,这时的荆羽可以说对所有病毒都免疫了,现在就差最毒的伊拉病毒了。于是博士最后给荆羽注射了伊拉病毒。好在天不绝荆羽,荆羽身体没有出现任何症状,于是待艾欧斯来查看荆羽时,荆羽用玻璃碎片抵住其脖子,然后挟持他离开了地下研究所。

     荆羽听后,内心表现的很平静,这令艾欧斯感到很意外。艾欧斯也默不作声,无意间看向操场远处,似乎想到了什么。

艾欧斯:“提醒一下你,小心你的室友”

荆羽看向远处的室友,只见室友正靠着墙壁,他眼睛正看向荆羽这边,看到荆羽在看向自己,就把视线移到别处。

荆羽:“为什么要小心他?”

艾欧斯:“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发现他好像在监视我们两个”

确实,荆羽这几天也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因为忙着监视陈令和赵成,就没有特别在意。

艾欧斯:“有一天我还看到他用钱收买了一个犯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荆羽:“那你的意思是?”

艾欧斯:“防人之心不可无,来这儿的人都不简单”

说完就起身离开,独留荆羽一人坐板凳上。艾欧斯一走,荆羽看向室友方向,只见室友正看着艾欧斯走动,看样子这室友是盯上了艾欧斯。

     荆羽的室友叫郑子峰,五年前因过失杀人而来到这儿。因其瘦小,看起来没有任何战斗力,才没有被帮派盯上。再加上这些年一直老老实实的服刑,既不惹事,也不出头,在监狱中没有什么存在感,基本上犯人们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的确,从第一天来的时候,同为室友的荆羽,都发觉这室友好像并没有什么存在感,除了睡觉,不管是工作还是放风,有时一天都见不到他人。如果不是今天艾欧斯提醒,荆羽还真忘记了有这个人的存在。

     这天,荆羽看见赵成从探监室里出来,径直向陈令走去,只见两人环顾四周后,见没人注意,赵成从口袋中拿出一撮粘土。想来是赵成事先贿赂了狱警,给赵成探监的人塞给他的。第二天,荆羽又看到赵成从探监室出来,这次他拿出了一小瓶乳白色的物状材料,成不规则颗粒状。陈令看到那瓶材料,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让赵成收起来。看到那瓶物状材料,荆羽一时间想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晚上睡觉时,荆羽回想起赵成拿出的几样东西,不停的猜测他们在干什么。特别是那瓶物状材料,好像一种塑型材料,很确定是某种材料的边角料。思考间,结合最近的情况来看,荆羽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接下来就等明天验证了。

     白天放风时,艾欧斯坐板凳上,荆羽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意味深长的说。

荆羽:“我猜今天有事情发生”

艾欧斯:“你怎么知道?”

荆羽:“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艾欧斯:“赌什么?”

荆羽:“如果我赢了,今天晚上你帮我看看赵成和陈令的房间在做什么,如果我输了,我不带你跟我出去了,怎么样?”

艾欧斯见他这么自信,也不免好奇到底会出什么事,就答应了荆羽。

     晚上放风时间,突然陈令和一个犯人打了起来,平静的班房被打斗声打破,联胜帮众人见帮主被打,于是一拥而上,和黑虎帮的人扭打在一起。一时间整个监狱百号人打成一片,场面瞬间混乱,狱警们见状,拿起警棍就维持秩序。好戏已经上演,荆羽和艾欧斯立刻退到墙角,充当观众。荆羽突然看到,赵成悄悄绕到一个狱警身后,取下了其腰上的钥匙,然后一头钻进了牢房中,不多一会儿,就拿着钥匙出来牢房,又一头钻进了混乱的人群。艾欧斯看向荆羽,只见荆羽不动声色,依旧观看战斗。

     经过狱警们的努力,场面总算控制住了,所有犯人包括荆羽二人,都抱头蹲在了地上。这时一个狱警发现钥匙不见了,狱警队长厉斥犯人们交出来,并威胁如果不交出来,明天等监狱长来了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这监狱长的名号还真好用,一个犯人拿着钥匙主动站了出来。事后,艾欧斯忙问荆羽怎么知道的,荆羽叫他等到晚上就知道了,并嘱咐他,不管晚上看到什么,都当作没看到一样,继续睡觉就行了。

     深夜所有人都沉睡时,艾欧斯的牢房正对面就是赵成的牢房,而陈令的房间就在赵成的隔壁。按荆羽所说,艾欧斯眯着眼,一直捱到深夜两点。这时赵成牢门里的灯亮起,艾欧斯稍微睁开眼睛,只见赵成靠在牢门前,确定整个班房的人都睡了后,就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切物品。三个印着钥匙形状的粘土,就像一个简易的印模。这三个印模分别是,两把牢门钥匙,一个班房钥匙。是白天赵成趁混乱,偷拿狱警钥匙后,躲进房间里印下来的,还有一瓶是某种塑料。只见赵成先把塑料倒满模具,然后拿出打火机烧那些材料,材料在一千多度(打火机的火焰温度)的高温下慢慢成形,成形后材料会变少,只要把缺少的部分补上就可以了,没过几分钟,一把简易牢房钥匙就做好了。赵成忙完一切后,就躺下睡觉,艾欧斯见状也睡下。

     第二天,艾欧斯把昨晚看到的告诉了荆羽,荆羽没感到意外。

艾欧斯:“昨天赵成在印模钥匙,你猜的没错,他们俩果然在计划越狱”

荆羽:“我猜测那瓶应该是某种机械材料,比如铁氟龙一类的材料”

艾欧斯:“你跟我的猜测一样,成塑胶状而且遇高温变形的只有这一类材料”

荆羽:“看来这就是陈令为什么要袒护赵成的原因了”

艾欧斯:“既然知道了他们越狱,你打算怎么办?”

荆羽:“当然是还自己一个清白了”

艾欧斯:“怎么还?”

荆羽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陈令,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然后起身向陈令走去。

     陈令看到荆羽在向自己走来,装作没看见,继续坐在板凳上,荆羽坐在他身边,直接说出他和赵成准备越狱的事,陈令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后恢复平静,以为荆羽是在吓唬他。荆羽看出他不信,就把昨晚艾欧斯看见的告诉了他,陈令听后大吃一惊,但还是强装镇定。荆羽见有效果,就威胁他说出是谁杀死的胡应虎。

     原来那天陈令带人去澡堂,刚进去就看到荆羽出来,看着胡应虎一众人躺在地上哀嚎,心中说不出的惊讶。这时赵成去扶胡应虎,胡应虎一把推开赵成,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把所有的气都撒在赵成身上,而陈令等人就这样看着。发泄完后,胡应虎就转身离开,只见赵成愤怒的捡起锐器,奔向胡应虎,胡应虎一个转身,锐器就捅进了胡应虎的肚子。胡应虎瞪着双眼看着赵成,满眼的不可置信。赵成还不解恨一般,继续一刀一刀的捅着胡应虎。在场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感到非常震惊,但没有一人上前去阻止,包括胡应虎带来的小弟。待胡应虎完全断气后,赵成坐在地上,一改往日懦弱的形象,安静的看着胡应虎的尸体,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冷血。尽管当黑老大这么多年,陈令也被这一幕震惊到了,想不明白这得有多大仇恨才会这么残忍。可怜的胡应虎,到死也没想到今天会死在自己一个小弟手中。因为陈令和赵成以前计划过挖地道越狱,所以赵成也不怕陈令知道,现在他们牢房的地道还在,只不过当时发生了一些情况,还没挖通就放弃了。

     雷天赤最痛恨的就是越狱了。以前有一个犯人被狱警发现越狱,雷天赤把那犯人绑在电椅上,然后把电调到人体不能接受,但又电不死人的阶段。就这样犯人白天坐电椅,晚上关小黑屋,被整整折磨了半个月,最后那犯人实在受不了了,就在小黑屋撞墙自杀了。

     现在留给陈令两个选择,第一,举报赵成,但这样赵成也会向监狱长举报越狱的事情,对赵成来说,左右都是死,死之前拉个垫背的还是赚了。第二是帮助赵成栽赃陷害荆羽,这样还有机会挖通地道越狱出去。很显然,陈令选择了后者。不等所有人反应,赵成也不废话,直接往自己手臂上划一刀,瞬间手臂鲜血直流,这样就可以掩盖身上的血迹,解释说是手臂流出的血。

     果然跟荆羽猜想的一样,然后威胁陈令,如果今天睡觉之前没向监狱长告发赵成,不然明天就去告诉监狱长钥匙的事。不等陈令回答,就独自走开了。陈令仿佛自尊心受到伤害,恶狠狠的盯着荆羽后背,但又无可奈何。

     晚上放风时,两个狱警进入赵成的牢房一通乱找,找到一块印着钥匙的橡皮泥,两把水银做的牢门钥匙,还有一把钥匙不知所踪,随后狱警带着搜到的东西离开了。晚上放风时,监狱长说要见荆羽,荆羽就跟狱警走了。一同而行的还有赵成,看到赵成的一刻,荆羽明白计划成功了。一进门就看到陈令,三人并排站在监狱长面前,左右两个狱警候着。雷天赤把狱警搜到的东西扔到桌上,外加一把锐器,正是杀死胡应虎的那把。然后点上一支雪茄,深吸一口后吐出。看着面前的三人,表明陈令已经把事情说出来了,现在让赵成把杀胡应虎的经过说出来,赵成害怕的一哆嗦,见赵成还在狡辩,雷天赤也就不在给他机会,命狱警先把他关进小黑屋,日后让他坐电椅上。赵成一听到电椅,害怕加愤怒使他失去了理智,拿起桌上的锐器,一跳跃过桌子,用锐器抵住雷天赤的脖子,并警告所有人别靠近,在场的人没想到他会劫持监狱长,见他情绪激动,急忙试图安抚他的情绪。而雷天赤参加过越战,枪林弹雨见多了。面对挟持,依旧泰然自若。因为坐在椅子上,不好反抗,只能让赵成挟持。随后赵成诉说起事情的经过。

     赵成因多次入室抢劫而被捉,一次失手杀害了户主而被捉,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被捉,而且这次还杀了人,自然是无期徒刑,并关押在普瑞森监狱中。一开始赵成来到监狱时,胡应虎生平最痛恨抢劫犯,一听说赵成是因入室抢劫进来的,就找人每天欺负他,一不开心就打骂,一开始赵成还会反抗,但都会换来更为严重的暴打,最后为了活下去,只能选择向胡应虎跪地求饶,胡应虎很满意,就把他收为了小弟。

     那天荆羽离开澡堂后,胡应虎恶狠狠的盯着荆羽离去的方向,赵成急忙扶起地上的胡应虎,胡应虎愤怒的一推赵成,赵成摔倒在地,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把所有气都撒在赵成的身上,赵成心里虽然恨,但也不敢还手,任凭他打骂。胡应虎发泄完气后,准备离开时,赵成捡起地上的锐器,向赵成冲去,胡应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就被锐器刺中腹部。赵成接着一下一下的捅向胡应虎腹部,看着愤怒的赵成,胡应虎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倒了下去。

     听过赵成的自述,众人才明白事情的原委。赵成威胁雷天赤站起来,并大声叫所有人退出去。忽然下面警报声响起,是班房发生暴乱。乘赵成分神之际,荆羽快速跃过桌子,顺势抓住赵成拿锐器的手,用力往后一扳,锐器脱离手,掉在地上,同时荆羽一脚踢在其腘窝上,使其一只脚跪在地上,然后一个手刀击中其脖子,赵成瞬间昏厥过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荆羽的身手惊呆了在场所有人,但想到下面还有暴乱,随即恢复神情,突然荆羽想到了什么,急忙下楼往班房而去,两个狱警和陈令也跟随着荆羽而去,只留雷天赤在办公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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