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病》·立春篇

「暗恋是腐烂在春光中的海棠——我偷往你时千丘万壑槁木死灰，你回眸时春潮带雨。」

"Like a camellia rotting in spring - I wither in your shadow while you bloom."

「爱是疯长的野草，而我是困在茧中的蝶——永远停在，春天降临的前一秒。」

立春·孟春·暮春·迎春

——我的墓碑，刻在春来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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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命劫

　　【"算命的批我活不过这春日…"少年苍白的指尖划过枯萎的海棠，"何必来沾这晦气？" 】

　　立春的风裹着冰碴，专往人骨缝里钻。

　　妇人的手悬在门把上颤抖："法法，去拜拜菩萨罢…菩萨慈悲…"

　　"没用的。"白发垂落，遮住他眼底的死寂，"母亲你看——"碎裂的花盆里，根系裸露在将近桔萎的海棠

　　"我们都在等一场…永远到不了的春天。"

　　总是不解人意，又掠走几片海棠残瓣，惹得那苍白少年眼底的雾气更浓，泪珠无声坠下，随风散入尘埃。

　　忽然——

　　桃树下浮现一抹春色，像是命运特意为他留的温柔。

　　那少年总来，总坐在那截歪脖子桃树下看书。阳光好的时候，他的头发会泛着浅棕色的光，像秋日晒干的麦秆。法数过他翻书的次数，记得他每次皱眉时眼角的小褶子，甚至能背出他常穿的那件青色长衫上有几处洗得发白的地方。

　　法知道这样不好。可当药汁的苦味在舌尖蔓延，当咳出的血丝染红衬衫，他总忍不住挪到窗边。看那少年低头时露出的一截后颈，看他偶尔被风吹乱的额发，看他不经意抬头时，目光扫过窗口的瞬间。

　　"法法。"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比平日轻快些，"有人找。"

　　法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窗帘。那布料很旧了，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法怔在门前，指尖还搭在门把手上微微发颤。门外站着的人让他呼吸一滞——那个总在桃树下看书的少年，此刻正抱着一株海棠，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要让我一直站着吗？"少年轻笑，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法慌忙侧身，衣袖带起的风惊落了几片海棠花瓣。"屋里...太暗了..."他声音细若蚊呐，攥着衣摆的指节已然发白。

　　少年忽然倾身，温热的鼻息拂过耳廓："看了我整整四十五个清晨，现在倒不敢抬头了？"

　　法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他慌乱地关上门，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法兰西。"少年将海棠插入窗边的花瓶，阳光透过花瓣在他眉眼间跳跃。他斜倚在窗棂边，指尖绕着垂落的发丝

　　"日日躲在窗后偷看，就没想过..."话音未落，他已轻盈地落在法面前，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了捏法发烫的脸颊，"我叫瓷。"

　　待法回过神时，屋里只剩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海棠香，和窗边那株微微摇曳的花。他伸手触碰方才被捏过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些许温度，像一场转瞬即逝的春梦。

　　法兰西呆立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被触碰的脸颊。那触感像一片羽毛轻轻掠过，却在他皮肤上点燃了细小的火苗，烧得耳尖通红。门外传来窸窣的响动，瓷正倚在楼梯转角处，将掌心贴在发烫的额头上。

　　"比新摘的海棠花瓣还软..."他小声嘀咕着，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像只偷了腥的猫。

　　半掩的窗扉漏进几缕春风，带着泥土解冻的湿润气息。凉意掠过法兰西发烫的耳廓，让他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他抬手关窗时，指尖不小心碰倒了瓷带来的那株海棠——鲜活的花苞在晨光中颤动，与他窗台上那株枯败的形成鲜明对比。

　　目光扫过桌角的日历，法兰西突然怔住。苍白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个被红圈标记的日期，墨水早已晕开，像一滴干涸的血。

　　"立春了啊..."他喃喃自语，久违的笑意染上眼角，"所以连'春'都...莽撞地闯进来了呢。"

——立春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