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塔的寒风卷起马尔福的袍角，他手中的山楂木魔杖微微发颤。哈利能通过共振感受到对方掌心渗出的冷汗，像握着一块正在融化的冰。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波特。"马尔福的声音比夜风更冷，但哈利捕捉到了记忆碎片——卢修斯被关进阿兹卡班那天，纳西莎用香水掩盖泪痕的手指。
哈利向前一步，苹果木魔杖的荧光照亮两人之间的石砖："我知道伏地魔在威胁你的家人。"
金发少年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城墙。共振传来一阵尖锐的恐惧，哈利突然看到记忆画面：贝拉特里克斯的匕首抵在纳西莎颈间，黑魔标记在德拉科左臂烙下时冒出的青烟。
"别叫那个名字！"马尔福魔杖尖端迸出危险的火花。但哈利没有退缩，他清晰感受到对方愤怒之下的绝望——就像五年级时在神秘事务司的自己。
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熄灭荧光。费尔奇的油灯在楼梯拐角晃动，洛丽丝夫人发出嘶哑的叫声。马尔福突然抓住哈利手腕，将他拽进拱门阴影里。
"听着，"温热的呼吸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拂过哈利耳际，"如果你敢告诉任何人..."
皮革手套的触感隔着校袍传来，哈利发现自己能数清对方睫毛投下的阴影。共振在此刻变得异常清晰，他看见马尔福眼中的自己——凌乱黑发下是一双太过明亮的绿眼睛。
费尔奇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马尔福立刻松开手，像被烫到似的。但哈利已经通过连接感受到那一瞬间加速的心跳，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我可以帮你保护你母亲。"哈利轻声说。月光下，马尔福的瞳孔骤然收缩。
"怎么帮？用你著名的救世主光环？"讥讽的语调掩饰着颤抖，共振传来的记忆却是纳西莎在圣诞树下给德拉科系围巾的画面。
哈利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双面镜碎片："和小天狼星给我的这个一样，另一面在我教父...之前。"他咽下后半句话，"如果你母亲需要帮助..."
马尔福盯着镜片，灰眼睛里的挣扎清晰可见。当钟声敲响一点时，他终于抓过镜片塞进龙皮手套夹层："这不代表我们是朋友。"
"当然，"哈利嘴角不自觉上扬，"你还是那个傲慢的纯血统混蛋。"
出乎意料的是，马尔福轻笑出声。那笑声像冰层裂开的细响，让哈利胸口泛起奇怪的暖意。共振突然传来一段记忆：三年级魁地奇比赛，德拉科在斯莱特林看台上偷偷调整望远镜焦距，追踪着哈利飞行的轨迹。
"明晚这个时候，"马尔福转身时袍角划出优美的弧线，"如果你敢告诉格兰杰或者韦斯莱..."
"等等！"哈利拽住他的袖口，一枚绿宝石袖扣滚落在地，"你的..."
两人同时弯腰去捡，指尖在冰冷的石砖上相触。共振在瞬间达到峰值，哈利看到自己一年级时在列车上拒绝德拉科伸手的画面，但这次视角来自对面——原来当时那只苍白的手心全是汗。
马尔福迅速抽回手指，袖扣在月光下闪着幽光："忘了今晚的事，波特。"
但当他快步离去时，哈利清晰感受到连接那端传来的情绪波动——不再是纯粹的敌意，而是某种更为复杂的、带着温度的东西。
第二天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宣布制作吐真剂。哈利发现自己不用看配方就知道该加入多少滴犰狳胆汁——马尔福正在教室另一端精确量取三又四分之一滴。
"你怎么做到的？"赫敏瞪大眼睛看着哈利完美无瑕的银蓝色药剂。
"运气。"哈利含糊其辞，却忍不住瞥向斯莱特林那边。马尔福正用刀背碾压月光石，动作优雅得像在演奏乐器。共振传来细微的愉悦感——每次魔药成功时德拉科都会轻轻咬下唇内侧。
罗恩突然凑过来："你在看马尔福？从早上开始就..."
"我在监视他，"哈利急忙打断，"还记得他暑假里的可疑行为吗？"
午餐时，哈利发现自己餐盘里多了份薄荷糖浆馅饼。抬头正好对上礼堂另一端马尔福的视线，对方立刻转去和克拉布说话，但共振传来的满足感骗不了人。
下午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海格带来一笼护树罗锅。当潘西故意踩哈利脚背时，礼堂那端传来一阵尖锐的怒气。哈利惊讶地发现马尔福把高尔的南瓜汁变成了冰碴。
"奇怪，"罗恩挠挠头，"马尔福居然没趁机嘲笑你？"
夜幕再次降临，哈利披着隐形衣溜出格兰芬多塔楼。在约定地点等了二十分钟，正当他以为被耍时，身后传来熟悉的青苹果香气。
"你迟到了。"哈利掀开隐形衣一角。
马尔福从阴影中现身，今晚他没束发，金发垂在苍白的前额："我在等帕金森睡着。"他递来一张羊皮纸，"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办公室的平面图。"
哈利展开图纸，手指擦过对方冰凉的指尖。共振突然传来强烈的焦虑——马尔福已经连续三晚做噩梦，梦见失败的任务和母亲受折磨的画面。
"听着，"哈利鬼使神差地说，"邓布利多比你们想象的强大得多。"
马尔福的灰眼睛在月光下像淬了毒的银："你以为我不知道？"共振突然敞开一段记忆：年幼的德拉科躲在书房帘幕后，看见邓布利多独自来马尔福庄园赴宴，从容化解了卢修斯设下的七个黑魔法陷阱。
石墙外传来打人柳的沙沙声。哈利发现马尔福的龙皮手套有处开裂，露出结痂的伤口——是反复练习不可饶恕咒留下的痕迹。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马尔福猛地抽回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这不是同情，"哈利脱口而出，"是..."
他的话被突然袭来的伤疤剧痛打断。共振同时传来马尔福左臂的灼烧感，黑魔标记正在变黑。两人同时弯下腰，哈利透过连接看到骇人的画面：贝拉特里克斯在马尔福庄园大厅狂笑，虫尾巴正往纳西莎的茶里滴入某种绿色液体。
"母亲..."马尔福脸色比幽灵还白，转身就要冲向楼梯。
哈利一把抓住他："等等！双面镜！"
马尔福颤抖着掏出镜片，纳西莎苍白的面容立刻浮现在镜面上。她身后是熟悉的马尔福庄园客厅，但窗帘全部拉上了。
"德拉科？"纳西莎的声音通过魔法连接传来，"这是...？"
"波特给的，"马尔福的呼吸不稳，"您茶里有毒，别喝！"
纳西莎的蓝眼睛微微睁大，随即恢复镇定。她优雅地放下茶杯："虫尾巴，给我换杯新的。"当虫尾巴转身时，她迅速将茶水倒进袖口暗袋。
镜面暗下去的瞬间，哈利看到纳西莎唇角浮现的微笑。马尔福脱力般靠在墙上，金发被冷汗浸湿贴在额前。
"谢谢。"这个词轻得像片雪花，落地即化。但哈利胸口却像被金色飞贼击中，共振传来的暖意让他指尖发麻。
回程时经过奖品陈列室，月光透过彩窗在两人之间投下蓝色光斑。马尔福突然停下脚步，凝视着1944年的魁地奇奖杯——汤姆·里德尔的名字在银杯上闪闪发光。
"我父亲曾经..."马尔福的声音哽住了。共振传来卢修斯把幼小的德拉科扛在肩头参观奖杯室的记忆，那时候的卢修斯眼里还有笑意。
哈利突然意识到，此刻站在他身边的不是"马尔福"，只是德拉科——一个被家族期望压垮的十七岁少年。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格兰芬多塔楼的入口近在咫尺。分别时，马尔福从袍子里取出一个小瓶："缓和剂的解药，庞弗雷夫人没发现我多拿了一份。"
哈利接过水晶瓶，两人的手指在瓶身相触。这一次，谁都没有立即抽开。
"明天..."哈利开口时，胖夫人的画像突然发出鼾声。马尔福迅速后退一步，又恢复了那副傲慢表情。
"明天我要去有求必应屋，"他转身时金发扫过哈利手背，"别跟着我，波特。"
但共振传来的情绪与话语相反——那是一种隐秘的期待，像藏在《高级魔药制作》课本里的薄荷糖。
哈利望着那个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手中的水晶瓶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的午夜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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