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球场在晨光中像镀了层金。哈利系紧护腕时，发现上面不知何时沾了冷杉发蜡的香气——昨晚在医务室，德拉科用过他的备用绷带。
"你笑什么？"罗恩系着队长袖标问。
"没什么，"哈利迅速收敛嘴角，"在想战术。"
赫敏把《高级魔术理论》拍进书包："根据第721页，魔法共振在剧烈情绪波动时会增强。所以拜托——"她压低声音，"别在全校面前和马尔福上演什么灵魂共鸣的戏码。"
罗恩发出濒死的呻吟。
球员通道里，斯莱特林的绿银队服像一片毒沼。德拉科走在最前面，阳光下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灰眼睛锐利如常。当两队交错时，他的小指几不可察地蹭过哈利的手背——共振传来钻心咒残留的隐痛，还有一丝奇异的期待。
"记住，"安吉利娜在哨响前最后叮嘱，"别被马尔福干扰，他今天状态反常。"
哈利心想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反常"。
哨声刺破天空。十五把扫帚同时升空，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哈利立刻攀升到搜索高度，余光瞥见德拉科的白金发丝在气流中飞扬——像一面挑衅的旗帜。
最初的二十分钟还算正常。格兰芬多领先六十分，金妮连续三次骗过斯莱特林的守门员。但当下方的乔治击出一个漂亮的游走球时，哈利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共振传来德拉科的视野：他正俯冲追逐金色飞贼，而飞贼其实是个假象！
"左边！"哈利不假思索地喊道。罗恩条件反射地扑救，正好挡住扎比尼的鬼飞球。全场哗然。
"波特怎么预判的？"李·乔丹在解说席惊呼，"他根本没往那边看！"
德拉科在哈利斜上方十英尺处猛地转头，灰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哈利对他做了个"抱歉"的口型，结果差点被突然出现的游走球击中——共振立刻传来警告，他本能地侧身，游走球擦着扫帚尾飞过。
"见鬼了！"弗雷德在半空大喊，"哈利突然变得像能读心似的！"
更诡异的事发生在第三十五分钟。当哈利和德拉科同时发现飞贼、以完全相同的角度俯冲时，他们的扫帚轨迹竟完美镜像。看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两个死对头此刻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每个急转、每个回旋都分毫不差。
"他们甚至呼吸同步！"赫敏在看台上倒吸冷气。
金色飞贼突然急转弯。哈利和德拉科同时向左倾斜，指尖几乎触到飞贼的银翼——就在这一瞬，比昨天更强烈的金色电弧迸发出来，像闪电般连接了两人的魔杖尖端。
"梅林啊！"霍琦女士的哨子掉在地上。
整个球场寂静得能听见飞贼振翅的声音。哈利看到电弧中有细小的符文流转——那是古代如尼文，赫敏曾给他看过类似的图案，代表"灵魂"与"契约"。
德拉科突然收手后撤："停下，波特！"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突然爆发的声浪中。《预言家日报》的记者疯狂按动快门，丽塔·斯基特的鹦鹉羽毛笔在空中自动记录："惊爆！救世主与食死徒之子竟有魔法婚姻般的连接！"
哈利趁乱再次扑向飞贼。这次德拉科没有阻拦——通过共振，哈利感知到对方刻意压制了竞争本能。当他的手指终于攥住挣扎的小球时，看台另一端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潘西·帕金森砸碎了她的望远镜。
更衣室里，格兰芬多们把黄油啤酒泼得到处都是。罗恩跳上长凳高唱"我们是冠军"，乔治和弗雷德往每个人头上撒金色彩带。只有赫敏注意到哈利的心不在焉。
"你和马尔福的共振，"她小声问，"现在能传递多少信息？"
哈利转动着黄油啤酒瓶："就像...共享一个大脑。"他没说最私密的部分——当指尖相触的瞬间，他看到了德拉科五岁时的记忆：卢修斯教他认星座时，曾指着天龙座说"这是我们的骄傲"。
庆祝进行到一半，活点地图突然在哈利口袋里发烫。他借口上厕所溜出来，展开羊皮纸——"德拉科·马尔福"正在八楼走廊徘徊，旁边还有个名字让哈利血液凝固：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哈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城堡。拐角处，皮皮鬼正唱着下流歌谣飘过："波特和马尔福，坐在扫帚上，K-I-S-S-I-N-G——"
"闭嘴！"哈利甩出个无声无息咒，继续狂奔。
有求必应屋前空无一人，但地图显示贝拉特里克斯和德拉科都在里面。哈利刚默念"我需要一个偷听的地方"，墙壁就浮现出一扇门。他贴着门缝，听见贝拉特里克斯尖利的声音：
"——黑魔王给了你最后机会！明天午夜前把波特骗到禁林，否则你母亲会亲身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
"姨妈，"德拉科的声音异常冷静，"您没发现吗？我和波特的连接正是最完美的陷阱。"
哈利胃部绞痛。但共振传来截然不同的信息——德拉科的情绪像被飓风席卷的海洋，表面平静下是疯狂的暗流。
"证明给我看。"贝拉特里克斯的语调像毒蛇吐信，"用这面镜子。"
金属摩擦声后，纳西莎虚弱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德拉科...别管我...他们给你下了吐真剂..."
"母亲！"德拉科的声音终于破碎。共振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哈利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跪倒。
贝拉特里克斯的狂笑像指甲刮玻璃："西茜的小秘密——她每晚都用双面镜看你睡觉！多感人啊，直到我发现镜子上有波特床幔的反光！"
哈利突然明白为什么最近床头总出现薄荷糖——纳西莎通过镜子观察儿子时，也看到了隔壁床的他。
"现在，"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突然甜得发腻，"对着镜子说你会把波特献给黑魔王。"
沉默像绷紧的弦。哈利通过共振看到德拉科的记忆闪回：纳西莎在他发烧时整夜吟唱摇篮曲；卢修斯第一次教他骑玩具扫帚；贝拉特里克斯的匕首抵在母亲喉咙上...
"我..."德拉科开口的瞬间，哈利踹开了门。
"我在这。"他举起魔杖，声音比想象中平稳，"放了他母亲。"
贝拉特里克斯的瞳孔因兴奋扩大："啊！自愿献祭的救世主！"她的魔杖在哈利和德拉科之间来回，"先告诉我，你们肮脏的小把戏是怎么切断黑魔标记的？"
哈利这才注意到德拉科左臂的袖子被撕开，黑魔标记周围的金色纹路已经扩散到肩膀——像某种封印网络。
"爱。"哈利直视贝拉特里克斯扭曲的面容，"邓布利多总说这是最强大的魔法。"
疯女人发出刺耳的大笑："让我看看有多强大！钻心剜骨！"
哈利早有准备："盔甲护身！"但咒语比预期弱——贝拉特里克斯的钻心咒击碎屏障，像烈火般席卷全身。他摔在地上，听见德拉科在尖叫："停下！我答应你！我会带他去禁林！"
痛苦突然停止。贝拉特里克斯满意地舔着嘴唇："午夜，禁林边缘。别耍花样，否则我会让西茜尝遍所有不可饶恕咒。"她将双面镜塞进袍子，幻影移形的爆响震落墙灰。
寂静像一桶冰水浇下来。德拉科跪在地上，手指深深掐入头发："你该让我说完...我能骗过她..."
哈利爬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就算你把我交出去，她也不会放过你母亲。"
"你不明白！"德拉科猛地抬头，灰眼睛里蓄满泪水，"我父亲...他越狱后直接投奔了黑魔王...这是他'赎罪'的机会..."
共振突然传来清晰的画面：卢修斯在马尔福庄园地牢，魔杖指着纳西莎太阳穴，黑魔王的声音说"证明你的忠诚"。
哈利倒吸一口气："你父亲...被胁迫的？"
"黑魔王给他下了夺魂咒。"德拉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但没人会相信一个马尔福的辩解。"
窗外传来钟声。德拉科突然站起："你必须走。告诉邓布利多准备陷阱——我会按约定带你到禁林，但傲罗需要提前埋伏。"
哈利拽住他的袖子："那你母亲呢？"
"我会想办法拿到那面镜子..."德拉科的声音突然哽住，"如果我失败了...告诉她..."
"我们一起告诉她。"哈利坚定地说，"今晚之后，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面前。"
德拉科凝视他许久，突然从颈间扯下一条银链："拿着。马尔福家徽能抵御一次死咒。"链坠温热，带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的余韵。
哈利本能地回赠："这个给你。"他摘下眼镜，在镜框上轻敲三下，"双面镜的变体。只要念'急急现形'，就能看到我这边的情况。"
德拉科的手指擦过他的掌心，共振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暖流——不是记忆，不是痛苦，而是某种更柔软、更危险的东西。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午夜见。"德拉科转身时耳尖通红。
哈利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时，庆祝活动已接近尾声。罗恩四仰八叉地睡在沙发上，赫敏正用魔法把黄油啤酒瓶排成"冠军"字样。
"你去哪了？"她敏锐地问，"你的表情像刚见过一百个摄魂怪。"
哈利把两人拽进男生宿舍，布下闭耳塞听咒："贝拉特里克斯挟持了纳西莎，要德拉科今晚把我骗到禁林。"
罗恩的酒立刻醒了："这是个陷阱！"
"不，"赫敏的眼睛亮起来，"这是个机会。如果傲罗能当场抓获贝拉特里克斯..."
"卢修斯也在，"哈利补充，"但被夺魂咒控制了。我们需要通知邓布利多和...斯内普。"
罗恩的表情像吞了只鼻涕虫："为什么是斯内普？"
"因为他是德拉科母亲唯一信任的人。"哈利想起冥想盆里的记忆，"而且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德拉科。"
赫敏突然指着哈利的脖子："那是马尔福的家徽项链？梅林啊，你们已经交换信物了？"
罗恩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一头栽进枕头堆里。
午夜前半小时，哈利披着隐形衣溜出城堡。禁林边缘弥漫着诡异的雾气，魔杖荧光下隐约可见地上有新鲜踩踏的痕迹——傲罗们已经就位。
眼镜突然发热。哈利掏出德拉科给的镜框念道："急急现形！"
镜面浮现出德拉科苍白的脸："贝拉特里克斯带了十二个食死徒...我父亲在最前排...他的眼睛不对劲..."
哈利看到背景中纳西莎被铁链锁在树上，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抵着她喉咙。更远处，卢修斯像梦游者般举着魔杖，瞳孔扩散成诡异的乳白色。
"我到了。"哈利小声说，"邓布利多和傲罗都在埋伏。"
德拉科突然瞪大眼睛："不！那不是——"
镜面突然漆黑一片。哈利猛地转身，正好看见一个枯瘦的身影从雾气中浮现——不是贝拉特里克斯，而是伏地魔本人。猩红的眼睛在兜帽下闪烁，紫杉木魔杖直指哈利眉心：
"我假设，"蛇一般的声音滑过耳膜，"你会为朋友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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