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教学楼里熟悉的广播预备铃声突兀地响起,操场上的大喇叭先是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像生锈的铁器在摩擦。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生涩与颤抖,不似录音那般平稳流畅,每一个字都裹着仓促的喘息,通过声音可以判断出是人在说话而不是录音,看来是有人跑到了广播站试图通过声响引开丧尸
走廊里的动静很快平息下来只剩下死寂。张泽禹蹑手蹑脚地凑到窗边,指尖轻轻掀开窗帘一角目光投向外面
楼下的操场上那些蹒跚的身影果然被声音牵引着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缓缓向操场上喇叭所在的方向挪动,黑压压的一片在空地上蠕动
张极去器材室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些防身的东西
张极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他常年在体育课上帮老师跑腿取器材,手里正好揣着一把器材室的备用钥匙。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黄铜钥匙,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左航可谁也说不准走廊里还有没有漏网的
左航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顾虑。这种时候贸然出去,无异于拿命去赌,没人愿意做这无谓的牺牲。
张峻豪朱志鑫,借你棒球棍用用
张峻豪说着,从朱志鑫的桌角拿起一根实木棒球棍,握在手里试了试手感,手臂轻轻挥动时,木头带着沉稳的风声。他将一只手插进校服口袋转头看向左航
张峻豪总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去看看吧,真有情况的话…我来开路
张泽禹你少装点吧
张泽禹放下窗帘,转过身看向众人语气冷静
张泽禹现在张极和朱志鑫各拿一根棒球棍,我们排成一列,他俩一前一后,张峻豪左航我们三个拿美工刀和剪刀。他俩力气大负责前后应对,我们帮帮忙
眼下确实得转移阵地,趁着丧尸大多被引到操场,这是最好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器材室在教学楼二楼,离他们所在的教室隔着大半个楼。要过去需要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也就是说他们需要穿过一整条走廊下三层楼再穿过一次走廊才能到,这一路,无疑是场步步惊心的冒险,但他们没有退路了
张峻豪和张泽禹将他们的吃的一股脑塞进背包,背在身前。他们盘算着从器材室拿到趁手的“武器”后就直接转移到宿舍楼。宿舍的门窗都还算结实,而且那里还有他们平时囤积的速食,水电也相对稳定,至少能在那里喘口气争取到片刻的安宁
很快,几人按照张泽禹的安排站成一列。张极走在最前面,指尖搭在教室门把手上,轻轻拧开。门轴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他探着脑袋左右扫视了几秒,确认走廊空旷后,才率先迈了出去。
几个人在走廊上挪动,脚步轻得像羽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任何一点声响就会引来不测
走了没多远,路过一班教室时里面的惨状让他们瞬间屏住了呼吸。破碎的玻璃窗框上还挂着带血的布条,教室里,三四个丧尸正漫无目的地徘徊,腐烂的脚掌踩在满地的碎玻璃和粘稠的血污里发出声响。
张极的脚步顿住了,握着棒球棍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左航和张泽禹,只见两人同时做了个“继续走”的手势眼神示意他别停下
无奈张极深吸一口气,将脚步放得更轻,几乎是贴着墙壁往前挪,几人像蜗牛一样缓慢移动,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
中途朱志鑫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丧尸猛地转过头,那双浑浊的毫无神采的眼睛直直地与他对上视线,他浑身一僵差点惊呼出声,硬生生咬住了下唇才没发出动静
那丧尸的模样实在骇人…半张脸皮已经脱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肌肉组织,一只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断口处还挂着几缕腐肉
肠子像破败的布条一样拖在地上,随着它的动作在地面上拖拽留下一道恶心的痕迹。鼻腔里灌满了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腐烂的恶臭,地上散落的残肢断臂更是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朱志鑫死死攥着棒球棍,加快了几步,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炼狱般的教室门口
有惊无险地走到楼梯口几人却再次停住了脚步。楼梯上三三两两的丧尸正漫无目的地游荡,有的趴在扶手上啃咬着什么,有的在台阶上缓慢地上下挪动
那景象令人作呕,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台阶的缝隙往下滴,在地面积成一滩滩深色的污渍
没人知道走下这短短一层楼梯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几人不约而同地皱紧眉头强压下喉咙口的恶心感,对视一眼后都各自握紧了手里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