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红烛摇曳，婚房内暖光氤氲。

李昭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凤冠霞帔，唇红如朱，眉眼间尽是熟悉的神采。他的指尖轻轻抚上脸颊，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殿下？"

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温柔。李昭微微侧头，看见那人已经摘了冠冕，长发半束，大红喜袍衬得肤色如玉，神情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和。

"在想什么？"沈砚走近几步，指尖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的发鬓。

李昭恍惚了一瞬，忽然意识到什么。

"沈砚……"他轻声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从前不一样？"

沈砚垂眸看他，眼底沉淀着十二年的光阴。

"殿下始终都是殿下。"

李昭心脏猛地一跳："什么意思？"

沈砚嘴角微勾："殿下幼时爬树摔下来，醒来后也是这么问臣，‘小砚砚，本皇子是不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李昭怔住。

刹那间，记忆深处某道闸门轰然倒塌。

六岁那年，李昭第一次有了现代的记忆。

小小的皇子从梨树上摔下来，昏迷三天三夜，醒来后瞪圆了眼睛，惊恐地抓着奶嬷嬷大喊："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又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缩在锦被里，手里被人塞了一块热乎乎的糖糕。

床边坐着个黑衣少年，面容冷淡，眉目如画。

"醒了？"少年声音清冷，"殿下下次别爬树了。"

小李昭盯着他，忽然惊呼："是帅哥诶！"

黑衣少年："……？"

这就是李昭的第一次穿越，或者说，苏醒。

他原本以为自己误入古代，却渐渐发现，他就是"李昭"，只是觉醒了现代的记忆。

烛火轻微晃动，沈砚在李昭面前半蹲下来，伸手替他解下冠冕。红绳松散的瞬间，李昭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被沈砚轻轻别到耳后。

"殿下小时候就常这样。"沈砚低笑，"摔伤脑袋后，嘴里总说些奇怪的词。"

李昭耳根发热："比如？"

"比如……‘沈砚你长得像明星一样啊’。"沈砚眯眼看他，"又或者‘帅哥你能当我老公吗’。"

"……"

李昭捂脸："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沈砚慢条斯理地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那块龙纹玉，轻轻放到李昭掌心："因为殿下说这话的时候，把这玉佩硬塞给了臣。"

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愿为双鸿鹄，振翅起高飞。"

李昭眼眶蓦地发热："所以你早就……"

"臣一直都在等殿下想起来。"沈砚的声音温柔得像夜色里的风，"前世的、今生的，所有的记忆。"

红帐轻垂，沈砚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贴上李昭的鼻尖。

"殿下终于醒了。"

话音未落，吻已落下。

李昭闭上眼，终于明白：

他从来就没有"穿越"。

他只是在这一世，想起了上一世的记忆。

而沈砚……

——从始至终，爱的都是完整的他。

【系统提示：感谢使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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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彩蛋：

翌日清晨，太后兴冲冲敲开房门。

太后："怎么样怎么样，哀家给的图册好用吗？"

李昭（缩进被子里装死）："……"

沈砚（淡定递上茶）："太后想看笔记吗？"

李昭（掀被而起）："沈砚！！"